林氏心疼地看著孟允棠。
孟允棠垂下眼睛,反而不知該怎么開口了。
說什么呢?
好似有千言萬語可以說。
可一張口,反倒是無話可說了。
孟允棠最終還是開了口:“我這一生,也許是無法擺脫魏懷川了!
林氏聽見這話微微一愣,下意識(shí)便道:“為何要擺脫?”
孟允棠便說不出話來。
林氏站起身來,將孟允棠摟在懷里,輕聲道:“雖然你沒有告訴過阿娘,這些年你經(jīng)歷了什么。但……我總歸是能猜到一點(diǎn)。就這一點(diǎn),就已是讓我心痛死了!
“魏懷川同你之間,也許是發(fā)生了許多不痛快的事情。但……有時(shí)候人就是這樣的。沒辦法事事順著咱們心意來。你現(xiàn)在不想和他好,便不同他好!
“可若有一日你覺得他也不錯(cuò),可以一起走一段路,也無妨。”
“你也別太考慮無憂!
“無憂吃不到虧的。”
“只不過,我還是需得告訴你,魏懷川已是不錯(cuò)的男人了。他受了傷,卻還千里迢迢來找你,便算是沒有辜負(fù)你跑這一趟京都。”
林氏拍了拍孟允棠,嘆道:“咱們女人苦啊。這一輩子,為了兒女,為了丈夫——鮮少是為了自己的!
只是這話,也不知是在感嘆自己,還是勸慰孟允棠。
孟允棠將頭埋在林氏懷中,眼淚濡濕了林氏的衣衫。
她覺得,魏懷川真就像是一張網(wǎng),網(wǎng)住了她。
困住了她。
不是魏懷川不肯放過她。
是糾纏至今,她也的確是放不下魏懷川。
但,維持如今客客氣氣就已是最好狀態(tài)。
再多的,她給不起。也不愿給。
于是,孟允棠便哽咽道:“可我無法再與他如當(dāng)初那般——”
親密無間,耳鬢廝磨,濃情蜜意,無話不說。
如今,面對(duì)魏懷川,縱是知道心中放不下,可也……只剩了無話想說,唯有沉默。
林氏拍了孟允棠一把,輕聲道:“就算不能如同當(dāng)初那般,又如何?過日子,相敬如賓的,難道沒有?彼此尊重,客氣走完這一生,未必不是好事!
到了她這個(gè)歲數(shù),看多了那濃情蜜意最后卻反目成仇,橫生怨懟的。
反倒覺得,客客氣氣地互相敬著過日子,才更能長(zhǎng)久。
只有那年輕人,才執(zhí)迷于情啊,愛啊的。
孟允棠抬起頭來,看住林氏,一時(shí)破涕為笑:“阿娘這話——倒讓人驚奇!
林氏笑笑,愛憐拍了拍孟允棠的后背:“都是過來人的話。你爹當(dāng)年,也不是一眼相中我的。但他既下定決心娶我,便也好好對(duì)我。他對(duì)我好,我自然也對(duì)他好。如此,反倒是過得都舒心!
孟允棠垂下眼眸,心中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我明白了!
“不著急!绷质戏炊鴦竦溃骸澳銈兌歼年輕,著什么急?慢慢想!
林氏心頭道:讓魏懷川著急著急,也是好事。免得他將來不知珍惜。哼。
中午,魏懷川帶著無憂回來的時(shí)候,帶了許多吃的玩的回來。
他也沒回自己院子,而是直接到了孟允棠的院子里來。
還非要說這是無憂給她買回來的。
孟允棠掃了那些東西一眼,淡淡道:“是嗎?我們無憂可真厲害。”
才一歲半,就知道這些。
被戳穿的魏懷川半點(diǎn)不心虛,只笑笑:“那是自然,你我的孩子,豈會(huì)普通?”
無憂聽不懂是真夸她還是別的,喜得拍手笑出了聲。
魏懷川和孟允棠聽她的笑聲,一時(shí)反倒是都心中一片柔軟。
尤其是孟允棠,也不想和魏懷川在爭(zhēng)論什么了,只抱起無憂,狠狠在她臉上親了兩口才罷。
結(jié)果一親,臉上黏糊糊的。
孟允棠僵了僵,回頭看魏懷川:“吃了糖葫蘆沒給擦嘴?”
這下,魏懷川笑不出來了,于是從容把話題岔開:“對(duì)了,明日我讓那人再送糖葫蘆來。無憂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