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輕易地退步,倒讓孟允棠有點(diǎn)驚疑不定,幾乎要懷疑這是不是魏懷川了。
尤其是看著魏懷川的眸子里深不見底的幽暗,她更是遲疑。
魏懷川輕輕推了無憂一把:“去吧,去阿娘那兒。”
無憂就沒了遲疑,快速跑到了孟允棠跟前,拽住了孟允棠的裙子,奶聲奶氣撒嬌:“糖糖~”
這是想吃糖葫蘆了。
孟允棠笑著抱起了無憂,一口應(yīng)下:“好,咱們?nèi)ベI糖葫蘆——”
到最后出門,孟允棠也沒喊魏懷川一起。
魏懷川就站在那兒,用幽深的眼眸注視著孟允棠,直到孟允棠走遠(yuǎn)了。
隨從輕聲問:“王爺?”
魏懷川這才收回了目光,淡淡道:“走吧,我們也出去逛一逛。來這么久了,還未曾好好看過。”
心頭卻道:這女人,好狠的心。
孟允棠帶著無憂出了府,直奔集市,先買一只糖葫蘆給她,無憂頓時(shí)就眉開眼笑。
當(dāng)然,孟允棠也沒有錯(cuò)過賣糖葫蘆那人往她身后看的目光。
孟允棠也不多說什么,更不解釋,只帶著無憂慢慢悠悠離開。
無憂兩只眼睛都不夠看熱鬧的。
但無憂朝著哪邊看,孟允棠就跟她仔細(xì)講那是什么,輕聲細(xì)語,溫柔至極,哪怕重復(fù)的,也沒有半點(diǎn)不耐。
無憂信任地窩在孟允棠胸前,全然忘了魏懷川。
不過,孟允棠倒是很快看到了魏懷川。
當(dāng)魏懷川走過來,朝著她們母女禮貌一笑時(shí),孟允棠也禁不住笑了。
不過是氣的。
她就知道,魏懷川沒有那么輕易就愿放棄。
純粹是騙人的。
他是不跟著她們母女二人一起出來。
但他可以自己出來!
鎮(zhèn)子就這么大,隨便走走,也能碰上她們母女!
面對(duì)魏懷川禮貌詢問“能否帶他一觀”時(shí),孟允棠冷笑一聲,卻是轉(zhuǎn)身就走:“鎮(zhèn)子不大,想來也用不上我?guī),您自便吧。?br>
她這頭不容情面。
可無憂卻脆生生喊道:“爹爹!”
半點(diǎn)也不見生疏。
可見最近與魏懷川的確是十足地親近。
就是這樣一來,她那點(diǎn)冷漠,卻被打破了不少。
周圍有人好奇看過來。
孟允棠垂下眼眸,不想再讓人看出什么。
但偏偏,魏懷川卻好似沒聽見她的拒絕,幾步走過來,靠近后就伸手要抱無憂,甚至還道:“我來罷,你抱了許久,想必胳膊沉!
他伸手,無憂也竟要伸手。
孟允棠稍一猶豫,便也就隨他們父女二人去了。
否則,倒顯得她是那個(gè)惡人了。
只將無憂給了魏懷川后,孟允棠便淡淡道:“我有些累了,便先回家去了!
她說完就走,未曾給魏懷川說話的機(jī)會(huì)。
魏懷川看著孟允棠飛快走遠(yuǎn),低頭看了看迷惑的無憂,一時(shí)臉色鐵青。
也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終于回過神來了,無憂癟了嘴,眼里都有了淚:“哇——”
魏懷川便只能收斂神色,低頭柔聲哄女兒:“無憂乖,無憂不怕——”
無憂偷看他幾眼,見他真的溫柔耐心,這才慢慢止了哭泣,只是臉上依稀還有些委屈。
魏懷川跟她講:“咱們慢慢來,慢慢來——不著急。”
著急也沒有什么用。
這個(gè)女人,如今是真拿他當(dāng)洪水猛獸一般避讓。
但他有的是耐心。
五年都熬過來了,這才兩年,算不得什么。
如此一想,魏懷川臉上笑容都真了幾分。
他帶著無憂,就這么到處逛去。
半點(diǎn)也不急了。
倒是孟允棠回了家,多少有些發(fā)愁。
這樣下去,她和魏懷川之間的相處,到底都成了難事。
無憂看著,雖然那一時(shí)不明白,但未必將來也不明白。到時(shí)候她又如何想?
想著這些,孟允棠倒頭疼起來。
只盼著魏懷川快點(diǎn)打算回去;蚴浅鳇c(diǎn)什么事情,讓魏懷川不得不回去。
林氏過來找孟允棠送衣裳,見孟允棠愁緒一身的樣子,便坐在她對(duì)面,輕聲問她:“怎的了?”
孟允棠微微搖頭:“沒怎么!
林氏嘆了一口氣:“瞞著旁人也就罷了,怎么還瞞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