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怪的是,整個水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這種人。
她們兩兩以頭相對,細柔發(fā)黃的頭發(fā)好都聯(lián)在一起,分不出誰是誰的。
而且她們長得都不像,就好像隨意在路上,抓了一些人,胡亂的拼湊著,放在一起。
有的是十幾歲的女孩子,有的是幾歲的,有的是更大的……
五官,身形,長相……
統(tǒng)統(tǒng)都不一樣,更甚至有些臉上還長著鱗片,有的還拖著尾巴。
可無論是什么樣的都是兩兩成對,但那頭發(fā)交纏在一起的兩張臉,卻又不盡相同。
我連呼吸都好像停了,雙腿發(fā)軟,眼睛不停的跳動。
可隨著我跳動,那些渾濁發(fā)灰的眼睛,似乎也開始轉(zhuǎn)動,一圈圈的灰絲,好像慢慢的凝聚起來,眼睛開始有了黑白。
墨修忙捂著我的眼睛,將我緊摟在懷里,沉聲道:“別看她們。”
“先出去,出去……”我重重的喘息著,感覺有什么好像緊握著心臟,又好像有塊大石頭壓著胸口。
喘不過氣,又似乎餓過頭了,頭發(fā)暈,手腳發(fā)虛無力。
墨修輕嘆了口氣,摟著我朝后面退去。
一直退到那間原先擺青銅鏡的房子,這才松開我的眼睛:“看到了?”
“為什么會是這樣?她們好像……”我直接坐在地上,看著自己有些微抖的手:“就好像,等著啟動的機器。”
“不一樣的!蹦奚焓窒雽⑽依饋恚晌覅s越發(fā)感覺腿軟。
努力吸著氣,朝他擺手道:“我就坐著就好?蔀槭裁词莾蓛沙蓪,那些頭發(fā)似乎是連在一起的?”
墨修干脆坐在我對面,苦笑道:“我才看到的時候,也很震驚!
“阿問告訴我,人類現(xiàn)在有一種試管嬰兒的技術(shù),能直接將受精卵放入人體,可一般也是同時放兩個的。就是怕成活有問題,如若兩個都活自然最好,實在不行,存活一個也行。這大概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吧!”墨修聲音微微的發(fā)沉。
苦笑道:“你也發(fā)現(xiàn)了,那些軀殼,兩兩成對,表面看上去,有的明顯就不是人形,正面無論怎么看上去像人,可內(nèi)里或許根本就不是人!
“當(dāng)初造出這些的時候,可能也怕出問題,所以無論是哪種,都造了兩個雙胞胎,那些頭發(fā)就是她們之間的聯(lián)系吧。不過她們的成功率很好,都存活了;蛘哒f,我們看到的,都是成活了的。”墨修緊握著我的手,施了術(shù)法,手掌很是溫暖的幫我捂著。
可他的手越熱,我就感覺自己的手越冷。
抬眼看著墨修:“所以……,所以……”
我張著嘴,喘著氣,卻怎么也說不出來剩下的話了。
“所以我不敢讓你看到這些!蹦蘅嘈,將我手捂得更緊了:“你看,你說了不會怕,可你光是想著那種可能,手就又是冰,又是抖的。終究是承受不住吧……”
我想朝墨修笑,可卻發(fā)現(xiàn)臉僵硬得很。
喉嚨好像被痰卡住了,聲音還是有些怪。
墨修幫我輕輕的拍著背:“讓你看,是因為你知道也好。我貪你,你貪的卻是溫情!
“你記憶中,那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父母的溫情。你就時時想著他們回來,想著他們的好,想著父母疼愛,家庭溫暖幸福!蹦奘终坡浦业谋,好像要將我胸中的濁氣推出來:“劉嬸、秦米婆對你的好,谷遇時取了你體內(nèi)的蛇,你都記得這些情份,雖說強硬,可也在想盡辦法還著這些情。何悅,阿問讓你問心,你明白嗎?”
“你不貪人,不貪物,可是心中貪溫情。”墨修手掌發(fā)著溫,著重得拍了一下。
我感覺喉嚨里那股哽著的濁氣,好像隨著他一拍,猛的吐了出來,鼻孔甚至還吹了個鼻涕泡,不過瞬間就炸開了。
有些狼狽,可至少我整個人都沒那么緊繃了。
我低咳了一聲,轉(zhuǎn)眼看著墨修:“所以我和那具白木棺材里的龍靈,其實是相對的。是不是?”
就算長得不像,可雙頭相對而生,就如同墨修形容的雙胞胎一樣。
所以龍靈一直想吞了我,一直想吞了我。
雙胞胎,在母胎里時,就是相吞噬的。
畢竟共同相對而生,以發(fā)相連,怎么沒有感應(yīng)。
雙胞胎尚且有異常的聯(lián)系,我和她,在一起不知道多少年,那感應(yīng)強多了!
可我卻直接將她,拉下了那條地縫!
所以她所受的那種熔巖的灼燒感,我能有所體會。
“何悅。”墨修緊摟著我,沉聲道:“你們只是相對,并沒有聯(lián)系,你別想太多了。龍岐旭或許只是不想多造殺孽,不得已取出你們后,將他女兒的記憶導(dǎo)入了你體內(nèi)。卻將她養(yǎng)在白木棺材中,成了第九具邪棺,可你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