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路上未做停留,連夜趕路回京,他們是昨日午時后出發(fā),第二日清晨在城門打開時入了洛邑。
離開一月余,洛邑似乎還是沒有什么變化。
但晏姝知道有。
從她一踏進洛邑城,無數(shù)道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善意的、惡意的、好整以暇的……諸此之類,都潛藏在暗處。
謝斂低聲問道:“殿下,我們?nèi)ツ模俊?br>
晏姝抬頭,目光遙遙落向遠處巍峨的皇城,眉眼冷淡道:“進宮。”
謝斂:“好。”
兩人騎著馬一路往皇宮疾馳而去,晏姝直接忽視了周遭那些探究的目光,目不斜視的趕到宮門口。
宮門的禁軍守衛(wèi)是往日的兩倍,十息間就能看見一隊巡衛(wèi)從宮門路過,整個皇宮都籠罩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氣息。
晏姝和謝斂翻身下馬,宮門前的守衛(wèi)聽見動靜看過來,在看見晏姝時神色一變,其中一名守衛(wèi)偷偷離開。
晏姝余光瞥見了,眸底微暗。
守衛(wèi)恭敬的迎上來,“長公主殿下,您不是還在梁州,怎么會……”
晏姝道:“本宮離京許久,大秦已經(jīng)退兵,本宮也無需留在梁州!
守衛(wèi)連聲應是,恭敬的垂頭,“敢問殿下進宮所為何事,獨孤統(tǒng)領吩咐過,近日入宮之人無論是何人,必須問明原由!
獨孤尤?
看來眼下皇宮還在獨孤尤的控制之中。
晏姝目光平靜冷淡:“本宮要進宮面見父皇!
守衛(wèi)并不驚訝聽到此話,他只為難道:“殿下恕罪,獨孤統(tǒng)領說皇上今日不便見客,恐怕……”
“你覺得本宮是客?”晏姝冷淡的抬眸,那雙眼睛里分明沒有什么情緒,卻讓守衛(wèi)后脊一瞬間僵硬。
守衛(wèi)悄悄抹了下額頭的冷汗,越發(fā)恭敬:“這……還請殿下允屬下去請示一下將軍。”
話音才落,一道渾厚洪亮的嗓音響起,“不必了!
一個穿著金色鎧甲,背上背著一柄寬刀的男人大步流星走過來,正是獨孤尤。
獨孤尤走近,躬身行禮,“拜見長公主殿下!
他舉止粗獷,但卻能看出他對晏姝十分恭敬。
晏姝道:“不必多禮!
“一群沒長腦子的東西。”孤獨尤當著晏姝的面將宮門守衛(wèi)訓斥了一頓,“我是讓你們攔住心懷不軌之人,誰讓你們把長公主殿下也攔著的?”
晏姝眉梢輕輕揚了下。
獨孤尤罵起人來毫不留情,宮門守衛(wèi)被他訓的人都蔫了。
晏姝抬手止住了還想繼續(xù)訓下去的獨孤尤,“獨孤統(tǒng)領,可以了!
獨孤尤立刻停下來,“是。”
他退讓到一旁,恭敬的低頭,“殿下請。”
晏姝帶著謝斂走進去。
孤獨尤的目光落在謝斂身上,微微停頓了片刻。
他眼底閃過一抹異色,方才若無其事的跟上去。
一路行至養(yǎng)心殿。
晏姝滿腹疑問,但她并未詢問獨孤尤,她并不是完全信任這位禁軍統(tǒng)領。
獨孤尤也沒有開口多說什么,本分的在前方帶路,有他領路,一路上暢通無阻。
晏姝也發(fā)覺皇宮比往日更加壓抑,各宮門前都有禁軍把守,宮道內(nèi)不見來往的太監(jiān)宮女,偶爾遇見一兩個,也是禁軍在側(cè)。
她心又沉了沉。
皇宮如此戒嚴,父皇的病……
晏姝不敢繼續(xù)往下想。
謝斂只覺被他握在掌中的那只手驀地一顫,他跟著心弦一緊,輕輕安撫著手的主人。
晏姝不著痕跡的深吸了一口氣。
很快便到了養(yǎng)心殿外。
孤獨尤在外停下來,“屬下在外等候,殿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