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多看了他一眼,帶著謝斂一同進去。
待二人走進,一旁的守衛(wèi)挪過來,壓低了聲音道:“統(tǒng)領,那少年跟著一起進去合適嗎?”
獨孤尤伸手在他腦袋上錘了一下,“臭小子,看清楚了,那位可是長公主的準駙馬,以后說不定是……”
獨孤尤頓了一下,又賞給守衛(wèi)兩個爆栗,“你這臭小子,不該打聽的少打聽。”
守衛(wèi)委屈巴巴的摸腦袋,“是!
殿內(nèi)。
周徳全聽見門口的動靜一早迎過來,他看見晏姝,眼眶頓時就紅了,大步走過去跪下,“殿下!”
晏姝見周徳全神色憔悴,眼底一片青黑,唇色也十分蒼白,便知他定是一直不眠不休照顧景皇。
她親手扶住周徳全的手腕,將他扶起,“不必多禮,周公公,父皇為何會昏迷?”
周徳全拿袖子擦去眼角的淚,定了定神,目光看向龍榻,一邊道:“回殿下,皇上是兩日前用過晚膳后暈倒的,初是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以為是中了毒,將皇上用過的膳食都測了一遍,但卻什么也沒有驗出來!
“皇上身上也沒有查出任何一種毒,可太醫(yī)用了許多法子,皇上遲遲未能醒過來。”
這兩日后宮前朝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有心之人也在蠢蠢欲動,若非獨孤尤在宮門口直接斬殺了一名打著看望景皇實則想探聽消息的官員,恐怕此刻局面會更混亂。
晏姝看向龍榻,蹙眉道:“若不是中毒,父皇怎會昏迷不醒?”
“太醫(yī)也是如此以為,皇上極有可能是中毒了,只是這毒暫時還未驗出!
宮里的毒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閉著眼睛都能聞出來,眼下遲遲查不清所中何毒,這毒多半來自宮外。
晏姝強壓下?lián)鷳n,“本宮已經(jīng)命人去尋天下名醫(yī),想來很快就有結(jié)果!
周徳全點點頭,低聲安慰道:“殿下也不必太過憂心,皇上雖然昏迷不醒,但太醫(yī)說并無性命之憂!
“本宮明白了!
周徳全左右張望,突然揮手讓殿內(nèi)伺候的另外幾個小太監(jiān)退下,低聲對晏姝道:“殿下請稍候,皇上有一樣東西要交給殿下!
晏姝眸光微動,看著周徳全躡手躡腳的走到龍榻旁,蹲下來在刻著繁復刻紋的床板上摸索了一番,她似乎聽見“咔噠”一聲輕響。
只見周徳全從懷中拿出一塊銀片,撬開一塊木板,從里頭取出一個長方形的紫檀木錦盒。
周徳全將床板復原,捧著錦盒遞到晏姝面前,垂頭十分恭敬道:“殿下,此物是皇上去年就寫下的,皇上囑咐奴才,在合適的時候拿給殿下!
不知為何,晏姝心跳陡然加快。
她接過周徳全手里的錦盒,緩緩將其打開,盒蓋被緩緩掀開,露出錦盒中一卷明黃色的卷軸。
這是……圣旨?
晏姝捧著錦盒的手輕輕一顫。
謝斂突然伸手托住她的手,輕輕將錦盒接了過去,他輕聲道:“殿下,打開看一看吧!
晏姝摸到手心的濕濡。
她唇角幾不可察的顫了下,伸手將錦盒內(nèi)的圣旨取出,一點點展開。
周徳全恭敬的站在一旁,垂頭目不斜視。
殿內(nèi)很靜,晏姝聽到景皇的呼吸聲,有些微弱。
明黃色圣旨上的字眼刺的眼眸生疼,讓她控制不住眼眶中的淚水。
淚珠爭先恐后的涌出來,就像決堤的洪水。
許久,晏姝才接過謝斂遞過來的手帕,將淚水擦去,平靜囑咐道:“周公公,父皇這邊勞煩你和獨孤將軍照看,其余的事,本宮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