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許諾:“等過幾天雪下大點,哥哥在院子里給你們堆一個大的!”
九哥兒眼睛亮了一下:“大的!”他就喜歡大的。
瀾哥兒笑道:“堆很大,到時候讓父王也幫忙!”
話音剛落,厚厚的門簾掀開,身形高大的男人手里拿著幾串紅彤彤的糖葫蘆走進(jìn)來。
屋里母子四人的視線落到糖葫蘆上,燕扶光無奈地笑了笑,喚道:“來幫我解開大氅。”
綠卿后知后覺起身,邊解大氅邊數(shù)他手中的糖葫蘆。
四串,孩子們一人一串,剩下一串肯定是給她的。
燕扶光把一串糖葫蘆遞給綠卿,他走過去坐在榻上,俯身從九哥兒和聿哥兒的視角往外看:“都在干什么?”
“雪人!”聿哥兒脆生生回答。
九哥兒已經(jīng)不客氣地伸手去拿糖葫蘆了。他看綠卿已經(jīng)拿到了,就把這串遞給瀾哥兒,然后又給聿哥兒拿,最后一串才是自己的。
一家五口,燕扶光一個人沒有糖葫蘆。
九哥兒覺得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猶豫著把第一口糖葫蘆遞到燕扶光嘴邊:“吃嗎?”
燕扶光作勢要咬,九哥兒大大方方舉著,看不出心痛和后悔。
“你吃吧,外面賣的很多,父王不愛吃才沒買!彼呐木鸥鐑旱哪X袋,欣慰孩子長大了。
九哥兒咽咽口水,舌頭輕輕舔上去,甜滋滋的味道是他最喜歡的,他立馬瞇起眼睛享受。
綠卿舉著糖葫蘆過來,她也給他留著第一顆:“吃一顆?”
燕扶光看著她笑笑,咬進(jìn)嘴里細(xì)細(xì)咀嚼,還是不愛吃,不過滋味與從前嘗過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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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絲雨是當(dāng)著府里眾人杖斃的。
時至今日,大家都不敢再提起這個人,她們默默打量著綠卿,看樣子綠卿已經(jīng)養(yǎng)好傷了,只不過比較從前瘦了許多,氣質(zhì)也冷了些。
綠卿端坐在椅子上,看見陳清姿過來她打了聲招呼:“姐姐。”
陳清姿先過來和她說話,被湯婆子捂得熱乎乎的手牽住綠卿的:“你身子好些了?要我說,這么冷的天,來不了就不用來了!
請安就是個形式,為了時時刻刻提醒她們,寧華月才是正妻。
可現(xiàn)在有幾個人在乎寧華月呢?燕扶光都不在意她,誰又會在意她。
“我想出來走走,憋在屋里也沒勁!
陳清姿瞧了一眼她的臉色,點點頭:“看樣子是好些了,我之前瞧著你總覺得你心事重重,現(xiàn)在這樣才好!
綠卿笑道:“一時間鉆牛角尖去了,我勸你的時候說的那些話,輪到自己全部忘了。”
陳清姿拍拍她的手:“好在你想明白了!
閑話幾句,寧華月穿得厚厚的由靈韻扶著進(jìn)屋。
她瞥見綠卿,夸張地說道:“這不是魏側(cè)妃嗎?怎么就來請安了,身子恢復(fù)了嗎?三公子怎么樣了?”
綠卿一一回答:“是啊,來給太子妃請安了,身子還好,九哥兒也還好!
寧華月心里是高興的,喬絲雨的死根本對她沒有任何損失,她樂意見到綠卿不痛快。
不過可惜的是,他們母子命大,還能活過來。
“沒事了就好,往后小心些就是!
“是該小心,人心隔肚皮,誰都不知道別人在想什么。有時候你根本沒招惹誰,偏偏運氣不好,遇見發(fā)瘋的人,只能自認(rèn)倒霉了。”
寧華月扯扯嘴角:“看來經(jīng)過這件事,魏側(cè)妃長進(jìn)不少!
綠卿微微頷首:“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
兩個人一來一回暗中較勁,下面好些人都垂著腦袋,不敢插話。
寧華月輕咳兩聲:“好了,說說正事吧……”
綠卿收回目光,靜靜聽著寧華月絮叨。大事沒有,小事不斷,說來說去沒什么新鮮的,她好久買來請安了,寧華月的路數(shù)還是一點沒變。
過了好久,寧華月才意猶未盡地住口,綠卿等人頭昏腦脹地從倚虹院出來。
陳清姿在前面不遠(yuǎn)處等著她,綠卿快速上前:“姐姐有話跟我說?”
“邊走邊說!
來到花園,原先池塘的位置種上了花草,修了個亭子。
陳清姿走到亭子里,下人端來火盆,沏好茶,綠卿跟著坐下。
“我親眼看著喬氏被打死的。”
“謝謝姐姐,那時候我根本顧不上其他。”
“我知道你顧不上,所以才去盯著。不過后來我發(fā)現(xiàn),喬氏出現(xiàn)在池塘那邊,或許有蹊蹺!
綠卿心里一沉:“什么蹊蹺?”
“那天,王嬤嬤去過沁芳院!
陳清姿懷疑,是寧華月讓王嬤嬤去慫恿喬絲雨報復(fù)綠卿,不然毀容躲在屋子里不愿意出門的人,怎么會有閑情逸致去花園里閑逛,又恰好碰見綠卿的呢?
綠卿嗓子發(fā)緊,要真的與寧華月有關(guān),她死也不會放過她!
“那姐姐找到什么證據(jù)了嗎?”
陳清姿慚愧地?fù)u搖頭:“沒有,,我只打聽到王嬤嬤去找了喬氏這件事!
她又覺得無緣無故給綠卿說這些話對綠卿造成了困擾,歉意道:“是我沒查到更多事情,也不一定與她有關(guān)……”
綠卿把手搭在陳清姿手上:“不,姐姐你這個消息很重要,她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寧華月一向喜歡針對她,王嬤嬤的出現(xiàn)也很奇怪,再到處處與她作對的喬絲雨,綠卿覺得意外或許并非真的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