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從蕭悅寢宮出來時,正巧碰見氣的臉紅卻又遲遲沒發(fā)作的蕭瑩從大殿里出來。姑嫂二人撞個正著,蕭瑩委屈的立即哭了出來,“嫂子,你去哪兒了?”
云楚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大殿門口,見伺候裴貴妃的宮婢都望著她們,她走近蕭瑩,輕輕拉了拉她袖子,笑著道:“郡主怎么臉這么紅?你先等會兒,我去給貴妃娘娘道個別!
“嫂子......”
蕭瑩想立即離開,但是自己忍了這么久,不就是為了顧全洛北王府和裴貴妃的顏面?如果此時任性而為,之前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是以,她喊了一聲,卻是沒再說什么。
裴貴妃今兒個的目的主要是蕭瑩,云楚倒是識趣,避開了去,讓她把該說的都說了,目的達(dá)到了,再見云楚,似乎也比之前順眼了一些。兩人一番虛與委蛇的客氣后,云楚退了出來。
云楚拉過還站在原地沒動的蕭瑩出了翎羽宮,剛剛還帶著笑意的臉?biāo)查g就沉了下來。
蕭瑩還以為是自己惹她生氣了,回府的路上都沒作聲。進(jìn)府后,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道了別,回了自己的院子。
裴貴妃要給蕭瑩做媒,在皇后未出殯前,一切都是空談。盡管裴貴妃說的話很有理,哪有皇后死了,姑娘家就不能嫁人的?墒,蕭瑩是郡主,是皇族人,她一個貴妃要牽紅線,為了兩家顏面,更為了讓洛北王府沒理由反對,那就只能讓皇上下旨賜婚。然而,蕭胤如今還在緬懷皇后,氣憤暗地里的兇手,他可沒興致下旨賜婚做媒。裴貴妃若是敢去請求恩典,百分之百會碰一鼻子灰,影響她在皇上面前的形象。
裴貴妃可是聰明人,她才沒這么傻。
是以,云楚在這一點上,目前還不擔(dān)心。而她在意的是,今日從蕭悅口中得到的消息。
蕭御回府時,天已經(jīng)黑了。
在蕭御心中,蕭瑩這個妹妹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回府聽說了蕭瑩進(jìn)宮的事,便迫不及待的詢問云楚,“楚兒,聽說裴貴妃把瑩兒傳進(jìn)宮了?”
云楚點點頭,給他倒了一杯水,又吩咐了彩云傳膳,這才回道:“確實是進(jìn)宮了,不過又想舊事重提罷了!
“舊事重提?”蕭御一頓,瞬間想明白了裴貴妃的目的,氣的猛拍桌子,“她當(dāng)真是好大臉,區(qū)區(qū)一個貴妃,也敢插手郡主的婚事,洛北王府是給她臉了。”
“世子無需生氣!痹瞥娝牟璞樟耍纸o他續(xù)了一杯,這才安慰道:“郡主的事,一時半會兒定不下去,否則,哪能夠拖延到今天?”
洛北王府樹大招風(fēng),蕭瑩又是蕭凌天原配嫡出的郡主,還是一個有封號的郡主,不是誰都想跟他們家結(jié)親的,更不是誰都有那相配的身份跟他們結(jié)親的。
蕭御想想也是這理,等著飯菜傳上來后,一邊吃一邊道:“查了一整天,一點線索都沒有,皇上又不肯同意將皇后娘娘先入皇陵下葬,真是令人頭痛。”
云楚回來的時候喝了一碗燕窩,這會兒還不餓,隨意吃了兩口后便放下了筷子,然后緩緩道:“今日進(jìn)宮,我算是有點小收獲,世子要不要聽一聽?”
蕭御瞬間來了興趣,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安平公主的臉蛋,我敢保證是毀了的,除了我?guī)煾甘种械鸟v顏丹,她絕不可能有去腐生肌的可能。但是,我?guī)煾傅鸟v顏丹卻是十足的寶貝,千金不換,我同師兄這么多年也沒能哄得一顆。”云楚一邊說,一邊觀察蕭御的神色,見他漸漸驚訝起來,才露出一抹淡笑道:“我確認(rèn)過了,她手上的駐顏丹是裴貴妃給的!
裴貴妃手上竟然有如此珍貴的東西?
“你確定?”
“安平公主親口承認(rèn)的。”云楚很是肯定的回答,“她若不老實交代,她與蕭逸的事立即就會告知天下!
原來如此!
“我?guī)煾甘稚系鸟v顏丹從我?guī)煿且惠呴_始,就只有三顆。幾十年來,我?guī)煿,師父都把駐顏丹當(dāng)成寶貝,再好的價錢也從未想過要賣一顆。世子,你猜,我想說什么?”
蕭御微微一愣,想了想后道:“你的意思是,裴貴妃手上的駐顏丹并非來自神醫(yī)谷?”
“還有呢?”
蕭御眉頭微皺,深邃的雙眸盯著云楚,最后在心中卻是否定,然后搖了搖頭。
怎么可能呢?
云楚見他明明想到了卻又覺得不可能而否認(rèn)掉了,莞爾一笑,輕聲道:“世子,裴貴妃手上既然有如此珍貴的靈丹,且她還舍得給安平公主使用,那么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安平公主對她很有價值;第二,她手上不止一顆駐顏丹。我想,第二種可能性更大!
蕭御漸漸同意云楚的說法,然后娓娓道來,接上了云楚的話,“駐顏丹如此珍貴尚且不止一顆,說不定,她手上還有別的稀缺罕見的靈丹或者毒藥。斷腸恨失傳已久,但是又突然在宮中出現(xiàn),興許,皇后的死與裴貴妃有這莫大的干系!
云楚見蕭御分析的正是她所猜想的,笑著點頭附和,“扯出蘿卜帶出泥,或許,我們跟著安平公主提供的這點線索,真能查出真兇也說不定。如果最后真不是裴貴妃,那么,就只能說裴家樹大根深,手里隱藏的東西不是我們能想象的罷了!
裴貴妃本就是懷疑的對象之一,只是因為之前有了指向蕭胤證詞的干擾,讓他們都把裴貴妃放在了之后。如今再一聯(lián)想,順藤摸瓜,重新將她放回原來該有的位置上。
沒有什么是絕對的不可能,他們既然都懷疑過皇上了,如今改變調(diào)查對象,也沒什么好稀奇的。兇手沒查出來之前,誰都有可能!
“楚兒,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做?”
云楚垂眸,想了想后,如蟬翼一般的睫毛瞬間上揚,笑著對蕭御道:“世子,有沒有興趣再同我進(jìn)宮一趟?”這一次,他們的目的地可再不是羽坤宮,而是裴貴妃所居住的翎羽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