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燈火同眠。然而,翎羽宮內(nèi)的偏房里卻燃著燭火,隱隱的有人聲傳出來。
蕭御和云楚并未在意,只當(dāng)是下人睡的晚了些,然后便摸著黑,悄無聲息的往裴貴妃住的寢宮而去。
沒人!
寢宮內(nèi)黑燈瞎火的,伸手不見五指。但是,靠近床側(cè)卻是發(fā)現(xiàn),床幔未放下,被子也疊的整整齊齊,床上空無一人,根本沒有人入睡的痕跡。大晚上的,裴貴妃去哪兒了?
云楚見寢宮里沒人,膽子便放的大了一些,走近蕭御,壓低了聲音道:“裴貴妃不在!
“不在?”
蕭御也是一愣,冷厲幽深的眸子瞬間便投向了床榻之處。
像裴貴妃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老人,有深得皇上寵愛,即使皇上要寵幸她,那也沒理由還像那些剛?cè)雽m的秀女,需要凈身焚香,然后再送去皇上的寢宮或者御書房。再者說,皇后沒了,皇上還處在哀痛中,這些日子,還挺聽說宮里哪位娘娘去跟前伺候過夜了。
既然如此,裴貴妃去哪兒了?
云楚并不是很關(guān)心裴貴妃的去向,畢竟他們?nèi)雽m的目的可不是來關(guān)心裴貴妃大半夜的行蹤的。凡事沒有絕對,萬一是去御書房伺候蕭胤去了呢?
不過不管她去了哪兒,寢宮里沒人,正好便于他們翻找搜索。
“先找東西吧!”
“好!”
蕭御并不認(rèn)識駐顏丹或是斷腸恨,他的任務(wù)是尋找房里的機(jī)關(guān)暗格這種可能藏藥藏毒的地方,云楚則是負(fù)責(zé)翻箱倒柜,然后再辨別找出來的瓶瓶罐罐。
不過,兩人搜遍了裴貴妃的寢宮,卻是一無所獲。
根據(jù)安平公主所言,駐顏丹是裴貴妃給的,那么,理論上裴貴妃手里應(yīng)該不止這一顆。如果她是裴貴妃的親生女兒也就罷了,問題上,不過是一個下賤宮婢生的女兒罷了。
裴貴妃能如此心甘情愿的將僅有的駐顏丹送給蕭悅?
云楚覺得,不可能!
但是,蕭御查找了寢宮里的機(jī)關(guān)暗格,僅有一個暗格,無非也就是放的一些金銀細(xì)軟罷了。
“我們現(xiàn)在回去?”
沒找到東西,也不知道裴貴妃究竟去了哪兒,留在宮里總歸是不安全。蕭胤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縱容他們一次,可不一定能縱容他們兩次。
云楚輕輕點了點頭,空手而回,心里有些不舒服。進(jìn)宮之前還信心滿滿,甚是篤定,誰知道......
夫妻倆溜出裴貴妃的寢宮后,出了大殿,原本直接離開的,可云楚見偏房房間的燈還亮著,她便鬼使神差的靠近了去。
這一去,終歸沒讓這一趟白跑。
屋內(nèi),蕭悅穿著一件肚兜被綁在椅子上,渾身上下的肌膚青青紫紫,很明顯是歡愛后留下的痕跡。她披頭散發(fā),滿臉淚水,原本愈合的臉蛋卻再次撕裂化膿,甚是惡心。
而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站著的是憤怒難遏的裴貴妃!
除了二人之外,屋內(nèi)還站著兩個嬤嬤,雖然背對著云楚站著,但是,云楚確定,二人應(yīng)該是平日里跟在裴貴妃身邊伺候的親信之人。
“賤人,你跟你那下賤的娘一樣賤!迸豳F妃是真氣急了,側(cè)顏怒不可遏,甚是猙獰,她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揚(yáng)手就給了蕭悅一巴掌,“本宮把你養(yǎng)大,你竟然去爬本宮兒子的床,賤人就是賤人!痹捖,反手又給了蕭悅一巴掌。
蕭悅左右臉頰各挨了一巴掌,臉頰瞬間就紅腫起來,但火辣辣的疼痛卻沒讓她再繼續(xù)哭,反而讓她笑出了聲,笑的滿臉都是淚,“安平可不就是賤人?母妃,你給安平的駐顏丹是假的吧?要不然,安平的臉怎么會又爛了?你用假的駐顏丹騙我,再讓我去勾引小王叔,想讓我爬上他的床,讓他有把柄落在你手上,讓洛北王府支持皇兄......”
“住嘴!”
裴貴妃見蕭悅竟然什么都明白,氣的暴跳如雷,“啪啪”幾下,將蕭悅的臉打成了豬頭。
蕭悅卻感覺不到疼似的,呵呵冷笑,雙眼滿含淚光,模糊的望著裴貴妃,“小王叔是什么人?你覺得我能爬上他的床,讓他給母妃你留下把柄?呵呵呵......與其被小王叔一劍殺了,倒不如去爬皇兄的床。安平本就命賤,又毀了臉,爬誰的不是爬?母妃,你可知道,若是世人知道皇兄睡了自己的妹妹,他們會怎么想?”
“你——”
裴貴妃這時候反被蕭悅威脅,氣的渾身發(fā)抖。
站在一旁的兩個嬤嬤也是亞歷山大,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她們知道了這種秘辛,真是要命。
蕭悅見裴貴妃被自己威脅到了,呵呵了兩聲,“母妃,讓她們放開我吧,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知道。安平要的不過是好好活著,難道,母妃養(yǎng)了我這么多年,這點憐憫也不愿意施舍給我?”
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公主,此刻卻低賤如塵泥,毫無尊嚴(yán)。
裴貴妃聞言,莞爾冷笑,“放了你?然后等著某一天,你再反咬本宮一口?蕭悅,本宮既然養(yǎng)的了你,那么也能隨時要你的命!
蕭悅突然便笑不出來了,心里頓時一慌,緊張害怕的道:“你不敢,你殺了我,我與皇兄那些事就會公布于眾!
“你說的那個丫頭紫鳶?”裴貴妃見蕭悅臉色變了,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安平,好歹我們這輩子母女一場,送你離開,母妃一定會給你一個最好的結(jié)局!
“你想干什么?”
蕭悅慌了,使勁兒的掙扎,但綁在椅子上,任是再用力,卻也是徒勞無用。
裴貴妃從懷里拿出了一個瓶子,然后倒了一粒黑糊糊的藥出來,然后笑的一臉陰風(fēng)陣陣的彎下腰,扔掉藥瓶,左手扯住蕭悅的頭發(fā),右手將藥丸強(qiáng)行塞進(jìn)了蕭悅嘴里,然后捂住了她的嘴。
這種藥入口即化,根本不需要服藥者吞咽,藥;酥,順著喉嚨流進(jìn)胃里,慢慢開始生效。
“你娘那個賤婢,竟然趁著本宮身體不適搶了皇上,今日,你也嘗嘗她當(dāng)時死時的痛苦!迸豳F妃猛地推開干咳不止的蕭悅,站直身,笑的如地獄幽靈,“安平,好好享受斷腸恨的滋味吧,一定讓你永生永世都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