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是不想理會鬼面人的,但是,外面的人還在繼續(xù),她不想因自己的“不愿意”而讓那些剛脫離虎口的姑娘們又重回虎窩里,于是,她眸光淡淡的看了鬼面人一眼,站起身,大步出了房間。
鬼面人緊跟其后,并且一把火將臥室給燒了個干干凈凈。
云楚回頭,看著漫天火光,微微扯了扯嘴角。
云楚翻墻進(jìn)云府路過正廳時,正聽見云雪在哭,似乎很傷心的樣子。她微微一愣,隨即想直接回臨風(fēng)院,卻聽云婉的聲音從正廳傳了出來。
“爹,你也別怪我和姐姐了,大姐跟長樂郡主關(guān)系匪淺,長樂郡主要留她,我們姐妹倆如何開口?如今大半夜都沒回來,誰知道她跑哪兒去了?”云婉頓了頓,又帶著幾分醋味的道:“她連洛北王世子都敢勾引,誰知道是不是出了王府大門勾搭上哪個男人去鬼混了,你還在這兒罵我跟姐姐……”
云婉越說越不像話,但話音卻越來越小。
云楚見自己竟然是當(dāng)事人,而云府的人似乎在因自己哭鬧,她便改變了主意,暫時不打算睡覺了。
鬼面人不知什么時候也跟了進(jìn)來,也聽見了云婉的那番話,站在云楚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不像。
云楚側(cè)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朝著正廳走去,但走了幾步后,又往臨風(fēng)院去了。
正廳內(nèi),云靖昌雷霆大怒,對著趙氏吼道:“瞧你教的好女兒,真是什么話都敢往外說。這若是被外人聽見,誰還敢上門求娶?云府的臉面都要被她糟蹋光!
趙氏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云雪和云婉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手心手背都疼,從小吃穿用度以及教養(yǎng)都是同等水平,絕無參差不一。可是,偏偏云雪懂事、沉穩(wěn)、識大體,云婉半點沒學(xué)到,反倒是市井潑皮罵街那一套溜熟。
“老爺,婉兒的事容后再說,咱們還是說說楚兒吧!壁w氏想了想,又把話題扯回到云楚身上,轉(zhuǎn)移云靖昌對云婉以及對自己的炮火,她佯裝擦著淚道:“大哥大嫂這根獨苗好不容易回來了,現(xiàn)在出門一趟,又不見了,這要是明兒一天亮,外面得把咱們府傳成什么樣兒啊?雪兒如今是準(zhǔn)太子妃,楚兒又這空檔不見,這……”
趙氏看似在心疼云楚,可每一句話往深了想,都是在責(zé)怪云楚夜里失蹤敗壞云家的名聲,連累云家的姑娘。尤其是她的雪兒,欽定的準(zhǔn)太子妃啊,這若是傳出去,她面子往哪兒擱?這還沒嫁入皇室呢,就被堂姐連累的名聲都壞了,將來還怎么在皇家立足?
云楚,就是害人精啊!
云雪慣會做好人,踩著別人經(jīng)營名聲,她擦著眼淚我見猶憐的道:“爹,娘,是雪兒不好,第一次出門就沒把姐姐照顧好,我對不起大伯,對不起大伯娘,是雪兒的錯……”
瞧瞧,云二小姐多么識大體招人疼?
對比云三小姐的潑辣,云二小姐真是下凡的仙女。
哪怕云雪和云婉一母同胞,從小到大,哪次沒逮著機(jī)會在爹娘面前表現(xiàn),使得爹娘對云婉的直率和無腦深惡痛絕?
這,也是她慣用擅長的手段。
親妹妹,不就是用來襯托自己的?
云雪面上哭的厲害,但心里卻十分痛快。云楚白日里不是猖狂么?車夫被打暈了什么都不知道,對方是誰更是沒瞧見,哪怕現(xiàn)在想去找,根本無從找起。
云楚回不來了!
云雪心里真是樂開了花,這次的銀子沒白花,比起她娘那些個陰損卻不討好的法子強(qiáng)多了。對付有些人,根本不用臟了自己的手。
“雪兒啊,你這是做什么?你爹也沒怪你啊,你自己怪自己做什么?”趙氏見女兒憤恨的責(zé)怪自己,心疼的不行,連忙抱著她,娘倆一起痛哭起來,一邊哭一邊道:“楚兒那丫頭這些年也不知道在外面跟什么人在一起,是好是賴我們也不清楚,如今她自己不見了,還要連累我可憐的雪兒,老爺啊,你不能這么狠心!”
得,哭都不忘詆毀云楚踩她一腳。
云婉這次也學(xué)聰明了,看著娘和姐姐哭的傷心欲絕、肝腸寸斷,她也哭了起來,然后把云楚白日里欺負(fù)她們姐妹倆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算是徹底告了云楚一狀。
云雪沒作聲附和,但卻是哭的更厲害,用委屈來表達(dá)對云楚的控訴。
云靖昌看著屋里的妻女哭哭啼啼,哭聲哭的他頭痛欲裂,但一口氣堵著卻又發(fā)不出來。
云楚是不是他的親侄女,他至今都不敢確定。但是,他卻不希望她跟那些失蹤的姑娘一樣被人抓走,最后連尸骨都找不到的下場,但愿她是真的跟誰走了吧!
“行了,別哭了!”
云靖昌揉著生疼的太陽穴,低喝了一聲,正廳里的哭聲頓時就小了,只剩云雪抽噎的聲音。
趙氏見云靖昌似乎還沒歇了派人去找云楚的心思,腦子飛速運轉(zhuǎn),想了想后道:“老爺,我們無從找你,但為了雪兒和婉兒的名聲……”
“爹,明兒一早我就去洛北王府向郡主請罪,第一次帶姐姐去,就鬧成這樣,實在是雪兒的不是。只要郡主了解了事情的始末,肯定不會怪罪我們的。”
云楚和長樂郡主什么關(guān)系?光是聽說云楚不見了,長樂郡主就急了,立馬派了人去找。若她去請罪,說人已經(jīng)失蹤找不到了,長樂郡主會原諒自己?
不會的!
不但不會,洛北王府和云府還會因此交惡!
那么,唯有逼她親爹一次了!
云靖昌不忍愛女去洛北王府受那份罪,再者,云楚是洛北王府的座上賓,長樂郡主不會因一句“疏忽”就寬恕雪兒的。那么,只有宣布云楚并非真的云家大小姐,是仗著醫(yī)術(shù)行騙的騙子,將她踩進(jìn)泥淖里永遠(yuǎn)爬不起來,名聲敗盡,才能護(hù)住云家的名聲,護(hù)住她女兒的名聲。
“好,爹這就派人……”
誰知,云楚卻在這時候走了進(jìn)來,打斷云靖昌的話道:“喲,這么熱鬧,這是準(zhǔn)備宵夜?那我回來的正是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