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靜對于衛(wèi)生間在屋里這件事,并沒有像李如蘭那幾個妯娌那樣,尤其那位蘇香蘭,挨罵呀的叫喚半天。
都是見過大世面的,曾經(jīng)她娘家,也在每位主子房間里都修了一間這樣的衛(wèi)生間,聽她爹說,這個建議還是一個外國的建筑師給的,圖紙也是那位建筑師畫的。
可惜啊,他們家那套數(shù)千平米的大宅子,早不知被糟蹋成啥樣了。
李如歌見小姑看著衛(wèi)生間發(fā)呆,可沒敢往她小姑沒見過衛(wèi)生間那方面去想。
“小姑,你要是不喜歡這個木桶,就淋浴,我來幫你拿著點!
條件有限,他們家現(xiàn)在就一個衛(wèi)生間,所以里面就放了兩個大木桶,然后男人專用的,上面就寫了一個男字,女人用的,就寫個女字。
不過這玩意平時也很少有人用,她爹和兩個小少年,都是去澡堂子里泡澡。
她們娘幾個也是,想泡澡,就相約著,一起去澡堂子。
然后這玩意就變成了幾個小孩子專用的,尤其愛臭美的小北和小寶,幾乎每周都要泡一次。
“小姑不用你幫忙,我自己可以的,你趕緊回屋去歇一歇,因為小姑,讓你這個年都沒過好!
“說啥呢小姑,你知道嗎,我記憶中,我爹這是頭一次哭,他心疼你呢。如今我能把你找回來,功勞大了!
“哈哈……”二侄女說話,總能讓李舒靜忍不住想笑,然后笑著笑著,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別哭小姑,記住了,從今天開始,咱們每一天都要笑著,等我親爺奶回來和咱們一家團聚。”
“嗯嗯,我記住了如歌,你放心,小姑不會再哭了。”
十六歲就敢離開家,又自己一個人在山里居住三年,李如歌相信自家小姑,如果李舒靜同志是脆弱的人,那就沒有堅強的人了。
放心出來的李如歌,見小北還站在門口,趕緊把孩子拉回屋。
這幾天的變故太大,對小北的打擊肯定也不小,雖然她知道這孩子對自己的身世不是一點懷疑都沒有。
樓上這兩間臥室,現(xiàn)在她爹娘住那間主臥,剩下這間,常住的人就小北和肖驍燕,對了,還有一個小寶。
李如歌和李如意大多時候都住在筒子樓那邊,所以只多一個人,還是很好安排的。
“小北,這張大床,以后還歸你和曉燕,小寶來了,就你們?nèi)齻睡大床。但這里,二姐打算給你媽加一張單人床,你看中不?”
李如歌這樣說,也是想分散一下這孩子的注意力,讓她心里能快速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
小北轉(zhuǎn)著腦袋看了看,突然說道:“二姐,我想和我媽睡一張床可以嗎?”
孩子能這樣想,也好理解,李如歌想了想,說道:“小北,你看你有咱娘,這又有了媽,可曉燕卻什么都沒有,你說你這時候讓她一個人睡一張床,是不是有點……”
有點啥李如歌并沒有說出了,小北卻已經(jīng)很懂事的點了點頭,忙道:“二姐,那我不和我媽睡一張床了,我還和曉燕睡一起,讓我媽自己睡吧!
“嗯,這就對了,你看和世上千千萬萬個不幸比起來,我們小北是不是很幸運?不但遇到了好爹好娘,還有幾個好姐姐,這又找到了親媽……”
小北不住的點著小腦袋,心里之前那點自己也說不明白的悲傷,一瞬間就不見了。
是啊,之前在李家莊,就有很多小姑娘都羨慕她有個好家,來了縣里,同學也都羨慕她。
和這么幸福的自己比起來,肖驍燕簡直太可憐了,她怎么能這時候把她拋棄掉,讓她變得更可憐。
家里就有現(xiàn)成的單人床,早在李如歌去鄉(xiāng)下的時候,孫鳳琴同志就把床板從艙房里翻出來,擦洗好了,在這屋晾著呢。
李如歌一邊給小姑鋪床,一邊拿眼睛瞄著小北,見小丫頭似是想明白了,突然跑出去,說是去找曉燕了,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小北才十一歲,還是虛歲,而且這孩子等于是他們一家給寵大的。
她之前不可能不擔心,這件事在小北幼小的心靈里留下不好的回憶。
眼下看,好像沒她想象的那么糟,尤其身邊還有兩個更可憐的肖毅晨和肖驍燕,這一對稱,小北肯定會覺得,自己是幸福的,曉燕才是那個更可憐的人。
哎呦說不說,她還得找機會,和那兩個孩子再談談,還有葛老爺子那邊,不是一直在幫忙尋找肖毅晨他爸,也不知找到?jīng)]有?
估摸小姑洗的差不多了,李如歌這邊鋪好了床,又從空間里翻出一套自己的線衣線褲,還有小內(nèi)內(nèi),小背心,都是新的,走過去敲了敲衛(wèi)生間的門,問道:“小姑,你洗好了嗎?我給你拿了些換洗的衣裳!
洗的干干凈凈,正在看著自己那身破衣裳,不愿意往身上穿的人,聽見二侄女這話,嘴角立刻勾了起來。
她這正琢磨,不好直接穿大嫂給的棉襖棉褲,然而自己里面的衣裳,又都是自己用破布改的,還就這一套,二侄女就雪中送炭來了。
衛(wèi)生間的門拉開一條縫,露出李舒靜笑的極其燦爛的一張臉,和不客氣的聲音:“好啊,那小姑就不跟你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