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懷川正式就在府里住了下來。
雖然住的客房,可是府里誰也不敢攔他到后院來。
周敬試過攔了一回,被魏懷川的眼睛靜靜的盯上了一會,到底也只能出了一背的冷汗,留下一句:“夫人——”
孟允棠及時趕來,讓周敬退下了:“無妨。不用攔。你下去!
周敬便忙退開去。
魏懷川看著,淡淡地跟孟允棠說了句:“倒是忠心護主!
孟允棠苦笑了一下:“也只得這點優(yōu)點了。所以,還請王爺高抬貴手!
魏懷川卻涼涼笑出聲來,眼里幽深一片:“不高抬貴手又能如何?”
總不能將她的人都折了,殺了,拔了。
然后讓她徹底冷了心?將來帶著無憂再跑一回?
孟允棠聽了這話,就知魏懷川這是不會怎么樣了,當即松了一口氣。至于他的挖苦,她默默忍了。
只是實在也不想和他多話,便尋了個借口就走。
魏懷川也不攔,只道:“去京都的事,再等等。”
現(xiàn)在不是時機。
孟允棠腳下頓了頓,回頭一禮:“知曉了!
說完仍是走得頭也不回。也未曾問要等到什么時候。
魏懷川看著她走遠了,才去找無憂玩耍。
得了孟允棠的吩咐,府里上下都不攔魏懷川。更不可能阻礙他與無憂接觸。
無憂年幼,加上魏懷川對她寵溺,這幾日拿出了不知多少好玩的東西,便很快與魏懷川熟稔起來。
有時候,還會賴著魏懷川,不肯讓魏懷川走。
如此一來,為了避讓魏懷川,反倒是孟允棠和無憂相處的時間都少了。
孟允棠也不在意,只每日晚上都親自帶著無憂睡。
可把無憂歡喜得每日都樂呵呵的。
這日,孟允棠在看賬本,林氏帶著給無憂做的新裙子過來了。
孟允棠展開看了一眼,便笑了:“阿娘太舍得費功夫了些。無憂才多大?這般繁復(fù)的繡花,明年穿不得,便都浪費了!
林氏卻不覺得,反而語帶寵溺:“哪里就穿不得了?我做得大,明年放出來一些,正合適。”
孟允棠笑著搖頭。
林氏坐下,慢悠悠喝兩口茶,才找到了合適的語氣:“你怎么打算的?”
孟允棠搖頭:“沒什么打算。”
林氏遲疑一下,輕嘆:“無憂很喜歡他。到底是血濃于水!
那份親近,和跟旁人的親近是不同的。
在這么下去,將來孟允棠和魏懷川之間的關(guān)系,哪里還理得輕?
對于林氏這份擔(dān)憂,孟允棠不由得笑了一笑:“這也正常。魏懷川的確疼她。這不是作假!
林氏見孟允棠一句正經(jīng)的事兒都不說,一時之間有些惱:“那你呢?”
原本她還想著將來孟允棠遇到個合適的人,再……
可現(xiàn)在看來,魏懷川在這里擋著,哪里還有人敢?
就是孟允棠自己……
林氏吃不準孟允棠自己是個什么想法。
孟允棠淡淡道:“這件事情,由不得我做主。他想要的,最后必是會成真。”
只是現(xiàn)在,他學(xué)乖了,知曉不要勉強她罷了。
林氏愕然看著孟允棠。
孟允棠輕嘆:“從他找上來那一刻起,我便是不能再走得脫了!
有了一次逃脫的機會,從此之后,他必定會嚴密看著她。
除非,她連無憂都不要了。
但那不可能。無憂是她的命。
林氏霎時憂心忡忡,甚至于無措:“那你怎么……”
“先這么處著吧!泵显侍奶秩嗔巳嗝夹。沒有告訴林氏,她自己也是沒想好,更沒做好重新糾纏在一起的打算。
但目前這般井水不犯河水,倒也不是多么令人不痛快。
魏懷川這一次,是真的學(xué)乖了。
懂得了尊重二字。
不過,很快,孟允棠就覺得自己說那話,是說錯了。
魏懷川他那里就學(xué)乖了?!依舊是讓人討厭!
因為他在幾日后,抱著無憂過來找她了。一臉平靜而理所當然道:“無憂想要去趕集!
孟允棠盯著魏懷川的眼睛,覺得自己大概是猜到了他后面想說什么。
當即便立刻道:“那王爺帶她去就是!
魏懷川回看孟允棠眼睛:“無憂希望我與你一起!
頓了頓,他忽說了句:“你不必稱呼我王爺。我們……自是平等相交!
孟允棠被他這句話逗笑了。
一句譏諷的話,在她的舌尖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垂下眼眸,淡然一笑:“我沒有空,你帶她去吧。下一次有機會,再一同去。”
魏懷川垂下眼眸,卻將無憂慢慢放在了地上:“那你陪無憂去吧。我……便不去了。無憂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