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剛才心中就有猜測,這會兒聽林明珠說了實情,仍舊止不住百感交集。
魏懷川為何做這樣的事情?
答案在心頭呼之欲出。
但就在這一瞬間,她想起了魏懷川在新婚之夜說的那句話。
“自作多情”幾個字,讓孟允棠瞬間清醒過來,將那答案壓了下去。
她看著林明珠,面色異常平靜,語氣也是:“魏夫人,王爺怎會為了我這樣的人如此對您?或許是別的緣故!
“不是你,又是誰?”林明珠快氣瘋了,覺得孟允棠真是欺人太甚:這算什么?!做了還不承認(rèn),非要羞辱人嗎?
孟允棠卻也覺得荒誕:“王爺何至于此?魏夫人,您該想想別的!
林明珠徹底繃不住,冷笑一聲:“我看你真當(dāng)世人是傻子。王爺為了你,得罪多少人?甚至連名聲都不要了,F(xiàn)在滿京都里,誰不知道你孟允棠?你還記恨就說還記恨,說這種話——”
孟允棠皺眉:“王爺還做了什么?”
林明珠卻不肯說了,只道:“你自己去問就是!”
說完直接送客:“孟姑娘既不肯幫忙,那我也就不多留了。只希望來日,孟姑娘別后悔!”
林明珠說這話時候的態(tài)度,好似篤定孟允棠將來必定會有求著她的那一日。
這份底氣從何而來,孟允棠暫時猜不到。
主要是她這會兒心也有些亂了。
她實在是沒工夫在這里和林明珠繼續(xù)耗費心力。
孟允棠從林明珠處出來,直接去了柳瑩兒那。
柳瑩兒也不敢多留孟允棠,干脆找了個借口說是出來賞薔薇。
兩人就在花園里說會兒話。
孟允棠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如今外頭怎么說我的?”
柳瑩兒有些驚訝地看了孟允棠一眼,“怎么忽然想起問這個了?”
孟允棠看著她這個態(tài)度,就知道外頭的情況了。
她看住柳瑩兒,難得嚴(yán)肅起來:“外頭是怎么說的?”
柳瑩兒神色復(fù)雜,避開了孟允棠的目光,輕聲道:“其實也沒怎么說,就是說你是禍水!
“禍水?我?”孟允棠有些不敢相信,更有些失笑:“都說紅顏禍水,我如今這副樣子,算什么禍水?”
她抬手摸了摸臉頰,雖然看上去已經(jīng)沒有什么疤痕了,可實際上,仍舊能摸到細細的痕跡,那是面皮被剝?nèi)ヒ粚恿粝碌暮圹E。
而且,她自己也是照過鏡子的。
如果說從前的確是貌美,那么現(xiàn)在,頂多算是看著不恐怖了。
尤其是剛從天牢出來的時候,她總覺得,鏡子里那個女子,和鬼也沒什么兩樣。
柳瑩兒也看孟允棠的面容,說實話,孟允棠如今,還是有些自謙了。
世上就沒有幾個人,經(jīng)歷了如此折磨之后,還能有如此容色。、
而且,還是一天看著比一天更美。
好比那枯萎的花木,經(jīng)過精心養(yǎng)護后,重新煥發(fā)生機,開出美麗的花來。
柳瑩兒笑笑:“美不美倒是其次,主要是王爺如今像是瘋了魔一樣。且不說那次王爺廢了那幾個混賬東西,得罪了多少人。只說你一個暖床丫環(huán),讓王爺連花魁都不寵了——而且誰都知道,王爺不在府里,府里幾乎就是你做主的!
“再說別的,為了你,連太后出面都沒用,王爺一心一意護著你。誰都清楚,你是王爺?shù)男募饧!?br>
“還有這次大婚,外頭流言四起,誰都清楚,王爺娶親,是為了皇帝陛下,是為了皇權(quán)穩(wěn)固。而不是為了陸二小姐!
“王爺從前對陸二小姐的情誼,如今看來,就像是個笑話一般。”
柳瑩兒嘆一聲:“而且,王爺不顧所有人反對,將你從天牢帶出,本身就已讓人覺得,王爺太剛愎自用。那時還有借口,如今王爺將你收入帳下,不許任何人提審你,還如此護著……”
孟允棠想起的卻是魏懷川想要的東西。
原來,所有人都覺得玉璽在她手里啊。
那魏懷川承受的壓力,的確是比想象的大多了。
孟允棠伸手撫過薔薇,覺得自己有點讀不懂魏懷川的心了。
要說他對東西在意,可這兩個月,他卻沒逼一句,甚至沒多問一句。好似她不提起,這個事情也就這么算了。
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若是為了出氣報仇,又何至于做到這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