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恨意一點點浮上賢貴妃的臉頰,她抓住椅子的扶手,恨得渾身直顫:“都怪崔姝言,若不是她,我就能欣賞到你們母子相殘的一幕。原本我已經(jīng)打算好了,要設計讓高明澈也顯露出奪嫡的心思。你若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一定會不遺余力地阻止他。甚至,會要了他的命。因為,你絕對不會允許那個賤人的兒子有朝一日登上皇位。”
皇后緩緩睜開眼睛,沒錯,如果高明澈真的顯露出奪嫡的心思,她是肯定要出手的。
她不會放過他。
但這一切,都被崔姝言阻止了。
她簡直無法想象,若賢貴妃陰謀得逞,她真的殺了高明澈,賢貴妃一定會揭穿真相,若是那時候她知道高明澈是她的親生兒子,她會有多崩潰。
她不敢想。
這一刻,對于崔姝言,皇后心里說不出的感激。
只是她知道,這一生,她大概是沒機會對崔姝言道謝了。
可是,即便是拼卻一死,她也要阻止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
于是,皇后理了理頭發(fā),語氣輕松:“馮憐若,你我做一筆交易,如何?”
賢貴妃嗤笑一聲:“跟我做交易?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是皇后嗎?既然做了階下囚,就要有身為階下囚的自覺。跟我做交易,你沒這個資格!
皇后面色平靜,緩緩說道:“我可以助你,讓你的兒子登上皇位。”
“哈哈……”仿佛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賢貴妃大笑出口,“皇后,你真是癡人說夢!”
“馮憐若,你的陰謀敗露,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是喪家之犬,連帶著你的兒子也會一朝落入泥潭,再無翻身的可能。但是,你別忘了,西疆還有我父親和我兄長率領的十萬大軍。我若發(fā)話讓他們助你,他們必定會不遺余力!
“我不信你。如果你有這個機會和把握,你一定會讓你自己的兒子登基!
“不!被屎缶従彄u了搖頭,“和他的性命相比,權勢和地位都顯得無足輕重,F(xiàn)在,我只想讓他活著!
她心里很清楚,以賢貴妃手里現(xiàn)在的人手,要想辦什么大事是很難的。
可若是她卯足了勁兒想對付高明澈,卻是完全有這個可能的。
原本,高明澈身邊可用的人就不多。
對付這些人,賢貴妃手里的人綽綽有余。
想到這些,皇后再次說道:“有了西疆這十萬大軍,加上你這么些年在朝中經(jīng)營出來的人手,未必就不能成事。我的條件只有一個,讓高明澈活著!
“你就不怕事成之后,我反悔,還是堅持要你兒子的性命?”
“以你的聰慧,自當明白,剛登基就誅殺有功之臣,是最不明智的決定。所以,你不會那么做。退一萬步講,如果你真的有殺高明澈的心思,我也阻止不了你。正如我現(xiàn)在阻止不了你一樣,我只是希望,他能夠活得久一些!
說完,皇后又補了一句:“你自己也是母親,應該能理解我此時此刻的心情。這么多年,我已經(jīng)夠?qū)Σ黄鹚牧,沒理由讓他因為我身入險境。你若答應,我現(xiàn)在就可以跟你離開京城,前往西疆,去說服我父親和我兄長。”
賢貴妃明顯是不相信的:“不,我不信你會這么做。你們靖邊國公府的人歷代擔任著守護邊疆的職責,既然如此,單憑你一個人,說服不了他們。我沒必要跟著你冒這個險。”
這時候,柴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定國公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