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昭武帝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面對那般絕色,如何能忍得住呢?
賢貴妃嗤笑道:“即便是再絕色,如今也是枯骨一堆了。”
皇后有些詫異:“安嬪的死,竟是你的手筆?”
賢貴妃沒回答,只冷冷地看著皇后:“你有這份閑心,不如好好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等著吧,高明澈很快就會來了。他會死在你面前,我保證,一定會讓他死得很慘!”
皇后淡淡一笑,面容竟比剛才平靜了許多,她扯了扯衣服,遮住被打爛的小腿:“他死不死,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你不會以為我這幾個月待他好了一些,他在我心里就會不一樣吧?”
“高明澈是你的兒子,你的、親生兒子。”賢貴妃的紅唇一開一合,平靜地訴說著這件在她心里藏了十八年的事,“你貴為皇后,卻不知你身邊的貼身宮女云雅對你有了二心。她一直以為是你殺了她的情郎小德子,實則,殺小德子的人是我,不過是動了些心思,讓云雅相信殺了小德子的人是你罷了!
說完,賢貴妃擦了一下眼角不經(jīng)意間流出來的淚水,繼續(xù)道:“收買了云雅,再去收買其他人就容易多了。當(dāng)日,知道你開始疼了之后,我就給冷宮里那個賤人下了大劑量的催產(chǎn)藥。她受不住,產(chǎn)下了一個死胎。哦,對了,就是后來你坐在產(chǎn)床上抱著、哭得撕心裂肺的那個死胎。而你生下來的孩子,剛生下來就被云雅捂著嘴,送到了我宮里。而我,則把他送到了冷宮。”
“不,這不是真的!被屎罄渎暦瘩g。
“我做的事,我自然是最清楚的。你生孩子的時候,陛下不在,是我特意把他支走的。陛下不在,其他的人就好糊弄多了。我料定,你失去了孩子,必定傷心至極,那么,對于隨后降生的高明澈,就會抱有天然的敵意。偏偏在你生產(chǎn)之后傷心欲絕的時候,我還讓人抱著他多次在你面前出現(xiàn),自然會讓你心生厭煩。成功惹得你厭煩他之后,后面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
聽著這些,皇后緩緩閉上眼睛,臉上的沉痛之色再也遮掩不住。
那是她的孩兒!
可她,卻偏偏漠視了他這么多年!
不,不僅僅是漠視,更是苛待。
她苛待了他。
身為皇子,本該享有的份例和榮耀,她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給他。
惡奴欺他,她知道,卻聽之任之,不加干涉。
他寒冬里無棉衣,凍得瑟瑟發(fā)抖的時候,她故意停了他屋子里的炭火。
她不甘啊。
她以為他是那個賤人的兒子,她覺得為什么她的兒子沒了,那個賤人的兒子卻得以存活下來?
她覺得這對她不公平。
所以,她變本加厲地苛待高明澈。
她是皇后,是后宮之主,很多時候她不需要出面,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高明澈過得凄慘無比。
事實上,她也真的做到了。
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她苛待的,竟然是她的親生兒子。
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鬃匀皇琴t貴妃,可是她呢,她就沒錯嗎?
身為皇后,她原本就應(yīng)該公平公正地對待每一個皇子,可她存了私心。
也恰恰是這私心,差點兒就讓她萬劫不復(fù)。
這一刻,她突然想起那一天,和碩長公主說高明澈有可能是她的兒子。
當(dāng)時她真是氣壞了,把最初提出這個推測的崔姝言好一頓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