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詫抬眸。
只見蕭寒野一身玄色錦衣,在夜幕降臨中,踏著月光大步走來。
半張銀色面具遮面,給人一種神秘而凜冽的向往,露出的下巴輪廓清晰、線條完美、薄唇殷紅、黑白分明的黑翟眸幽暗深邃,即便看不到五官加持,卻依舊讓人覺得這一定是一個(gè)精美絕倫的男子。
他身形高大,目視一米九的樣子,給人極其強(qiáng)大的壓迫感。
楚南月望著他那寒眸,頭腦中竟無端閃過寒潭中那個(gè)狗男人,他的那雙深邃鳳眸比眼前的這位還要邪魅張狂。
野狗!白嫖老娘不成,還搶走老娘的潭眼。
別再讓老娘瞧見你,否則撓花你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
想到那幕,楚南月嘴角不禁噙起一抹微妙的笑。
“阿月!”楚子譽(yù)小聲提醒她一句,生怕她再黏上人家燕王。
楚南月意識到失態(tài),假意撩了撩散落額前的碎發(fā),隨大家一起行了禮:“拜見燕王爺,燕王爺安好!”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cuò)覺,她總覺得燕王的眼眸從進(jìn)來那刻便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猛地回瞪一眼。
尼瑪,不請自來混飯倒混出優(yōu)越感來了?
內(nèi)心冷語相向,偏偏臉上不顯,還淺淺笑著。
“小桃,快再加副碗筷來,燕王爺,您請坐!”
蕭寒野涼涼看了她一眼,沒想到穿上衣服的她竟是這么的單薄纖瘦,和那夜對她的印象似偏差不小......
但一想到,她竟然強(qiáng)了他,他就恨不得再次掐死她。
暗暗咬了咬后牙槽,才淡淡把目光投向鳳玉心,似笑非笑:“玉江樓的鳳老板?”
鳳玉心還算見過世面的大人物,他再次從容對蕭寒野行了禮:“啟稟燕王,草民與楚家有一些生意的往來,故而才會在此處叨擾一二,不想竟有幸遇見燕王,實(shí)乃榮幸之至!
“四哥,快來嘗嘗楚姑娘做的菜,可好吃了!”蕭一航見四哥能來,很是高興,他一手拉他入座,一手給他夾菜。
蕭寒野對著眾人“嗯”了一聲,才順了一下外袍帥氣而坐。
“大家別客氣,快吃,都別辜負(fù)楚姑娘的一番心血!”蕭一航反客為主,完了還不忘問一句楚南月,“是吧?楚姑娘!”
楚南月哼哼:騷年,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說什么?
楚子譽(yù)替她回了一聲:“對,大家別客氣,快嘗嘗阿月做的飯菜,最是美味!
眾人見此也不再抻著,畢竟美食當(dāng)前,香氣撲鼻,想抻也抻不住。
蕭寒野率先夾了一筷干煸四季豆,緩緩放入口中咀嚼。
他坐姿挺拔,吃飯不急不緩,呈現(xiàn)的是一副賞心悅目。
楚子洵從蕭寒野一進(jìn)來便一直目光灼灼盯著他瞧,見此,更是忍不住艷羨,小聲嘀咕:“姐姐,你看,燕王爺不止仗打得漂亮,就連吃飯都優(yōu)雅,我好羨慕啊!”
楚南月順著他的話語瞥了一眼。
呦,這兵哥哥就是不一樣啊。
這平素里看不出區(qū)別來,在座各位基因好,都是一樣的賞心悅目,可這一對比,就能看出差別來了。
這當(dāng)過兵和沒當(dāng)過兵的儀態(tài)就是不一樣。
果然軍營是最鍛煉人的地方。
蕭寒野嘗了一筷干煸四季豆,竟一時(shí)愣了愣。
外酥內(nèi)嫩、香氣撲鼻、脆爽可口。
讓一向吃遍山珍海味的他,竟都忍不住去夾第二筷。
怪不得蕭一航念念不忘呢?
他抬眸望了一眼對面和弟弟笑得不亦樂乎的楚南月,明眸暗動。
一個(gè)一無是處的女人突然脫胎換骨,不是原本如此,那便就是換了芯子。
“楚姑娘,這是剩下的酬勞!”鳳玉心瞅著蕭寒野第三次朝那盤干煸四季豆夾去,他放下筷子,從懷中掏出三張銀票遞給楚南月。
楚南月立刻轉(zhuǎn)身,直面鳳玉心,抱拳道:“多謝鳳老板對我家的照顧!彼]有接過銀票,而是話鋒一轉(zhuǎn),“我弟弟年歲也不小了,之前因?yàn)樨毟F讀不起書,現(xiàn)在好不容易家里有了一些銀兩,我和大哥商量想送他去讀書,但因?yàn)閱⒚赏砹耍韵朐趯W(xué)院上為他加把勁,不知鳳老板可認(rèn)識翰墨學(xué)院的管事?”
楚子譽(yù)張了張口,突然意識到什么。
“翰墨學(xué)院啊......”鳳玉心眼眸一亮,剛想娓娓道來。
“哦?不成想鳳老板竟還認(rèn)識翰墨學(xué)院的管事?”蕭寒野放下筷子,屈起手指輕輕敲擊桌案。
他語調(diào)平穩(wěn),卻是驚得鳳玉心瞬間住口,腳下不由自主軟了軟。
心里替楚家默哀三分鐘:楚家兄妹這是如何得罪了燕王爺啊?
他迅速轉(zhuǎn)動大腦,該找個(gè)什么理由委婉拒絕楚南月呢?
蕭寒野笑了:“鳳老板?”
鳳玉心狠狠抖了抖身子。
他迅速起身,將銀票塞到楚南月手中,留下一句話:“各位,不好意思,鳳某突然想起玉江樓還有一件大事等著鳳某前去處理,改日再來作陪,再會!”
語罷,便飛快離去。
要什么委婉理由?要命才最重要!
“......鳳老板?”楚南月被動攥著銀票,一臉的懵逼。
“楚姑娘,你當(dāng)著本王的面問鳳玉心,是不是腦袋缺根弦?”蕭一航的鳳眸流轉(zhuǎn)于鳳玉心的背影和楚南月復(fù)雜的小臉間,不解問道。
他王爺?shù)纳矸蓦y道還比不過一個(gè)商賈?
“對哦!我怎么沒想到呢?”楚南月如醍醐灌醒,她絲毫未感覺難堪,目光殷殷望向蕭一航。
“放心,本王給你辦了,三日內(nèi),你就準(zhǔn)備令弟入學(xué)事宜吧!”蕭一航大手一揮,豪言萬語。
望著楚南月那一張艷羨的小臉,他怎么突然好有成就感?
楚子譽(yù)攜弟弟一起謝恩。
楚南月不動聲色將三百兩銀票塞入懷中,抱拳道:“多謝辰王爺,民女家里事務(wù)繁多,怕是入府為您做飯不現(xiàn)實(shí),但辰王爺若是得空的話,可隨時(shí)來民女家里用膳,民女一定會好好款待您!”
把三百兩銀子給他是不可能的。
頂多把煙雨樓得來的酬勞,屆時(shí)再多分他一成。
蕭一航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一言為定!”
他可是賺大了,一句話的事就換來這么大福利。
蕭寒野望著言笑晏晏的二人,緩緩拿起杯盞,回眸間眼里閃過一抹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