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早上九點了。
伸了個懶腰,晃了晃腦袋,不暈了也不疼了,身上也感覺舒服多了。
蕭謹隱約記得昨晚睡的迷迷糊糊時,有人給自己喂藥來著,反正他是難受的很,壓根就沒睜眼。
而且夜里也一直有人進出自己的房間,好像還碰了自己的額頭和臉。
蕭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想來是他們幾個在照顧自己來著,剛準備感動一下,猛然想起,昨晚自己好像發(fā)火來著,而且還扔了東西!
回想了一下自己昨晚說的話和做的事,蕭謹感覺頭又疼了。
這可怎么辦?
自己也不是故意的,誰都不愿正睡覺的時候,被人喊起來的吧。
蕭謹窩在房間不愿出去,待會兒要怎么面對一大家子的人啊,尤其是媽,應(yīng)該會很難過吧。
要不然直接裝傻得了,就當沒發(fā)生過?反正自己也是燒糊涂了。
樓下,許柔正在廚房里熬著粥,一邊攪著粥一邊不時地往樓上望。
自從蕭謹回家后,許柔的生活重心都落在了蕭謹?shù)纳砩稀?br>
衣食住行,樣樣都要過問,樣樣都要給最好的。
只要蕭謹在家,許柔都會下廚,吃飯時,要是見蕭謹哪樣菜多夾了兩筷子,許柔下頓就會接著做,直到感覺蕭謹不愿吃了為止。
平日要是見了誰家孩子得了什么好東西,許柔也不管蕭謹要不要,先想辦法弄一個來再說。
可即便是這樣,許柔也能感覺到,蕭謹對自己的態(tài)度,始終是不遠不近的。
許柔始終明白,蕭謹雖然人回來了,可是心里始終是有疙瘩的,自己能怎么辦呢?只能盡力彌補,只要蕭謹能夠開心就行。
昨晚蕭謹?shù)囊痪湓,又勾起了許柔的愧疚,短暫的失神過后,蕭楚言按照醫(yī)生的囑托,拿來了退燒藥。
幾人喂完藥后,一晚上都沒有睡,隔一段時間,就有人跑到蕭謹?shù)姆块g,看看人怎么樣了。
所幸,蕭謹?shù)纳眢w確實不錯,蕭楚言和蕭楚宇在確認不會再起熱之后,終于安心回房睡了會兒。
可許柔仍不放心,生怕再有什么紕漏,進進出出又看了好幾次,終于在天快亮時,才安心離開。
蕭謹躡手躡腳地下了樓,來到客廳,只見蕭楚言正指揮著劉叔和劉嬸清理冰箱。
“大少爺,冰箱里真的什么都不留?”
“不留,全部清空!
憑什么?你不喝我還得喝呢?就因為自己正巧喝了冷飲,正巧生了病,然后就把整個冰箱搬空了,還真是霸道!
蕭楚言一轉(zhuǎn)頭瞥到蕭謹站在旁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了看臉色,恢復如初,還真是年輕身體好。
“感覺怎么樣了?”蕭楚言邊說邊伸手探了探蕭謹?shù)念~頭。
“挺好的。”蕭謹?shù)谋砬橛行┠枘璧,顯然是在為整個冰箱里的食物默哀。
“趕緊洗洗,吃點飯。”
飯桌上,蕭謹觀察著許柔的神色,心中有些疑惑,媽好像沒有因為昨晚的事情生氣,和平時對自己的態(tài)度沒什么兩樣,就是臉色挺差的,黑眼圈特別重。
蕭謹知道,肯定是因為自己生病的事?lián)牧耍僖宦?lián)想自己昨晚的態(tài)度,還真是囂張啊,要不要道個歉?
“媽,”
“嗯?”
蕭謹一出聲,飯桌上的三人就齊刷刷地望向了他,本來到嘴邊的話,又不知該怎么說出口了。
“怎么了?不舒服嗎?”許柔現(xiàn)在一心掛念著蕭謹?shù)纳眢w,根本就無暇想別的。
“沒有。”蕭謹機械地搖了搖頭,看著許柔憔悴的臉,輕聲說道:“媽待會兒吃完飯,就去睡會兒覺吧,看起來......挺憔悴的!
“是嗎?可能沒睡好吧!痹S柔一聽蕭謹不是身體不舒服,瞬間松了口氣。
“什么沒睡好啊,媽壓根昨晚就沒睡!笔挸钭炖镞含著飯,說話聲音含含糊糊的。
“真的,真的嗎?”蕭謹?shù)谋砬橛幸凰查g的錯愕,他知道因為自己,大家都沒有睡好覺,但是一夜沒睡,蕭謹還是有點被驚到了。
“騙你有錢拿。繈屪蛲砻α艘凰,跑上跑,”
“行了,別說了!
許柔開口打斷了蕭楚宇的話,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被這么一說出來,怎么好像在邀功似的。
“那么兇干嘛?我又沒怎么,怎么搞得我好像在欺負蕭謹似的。”蕭楚宇小聲地嘟囔著。
“你就是在欺負我,昨晚就是你先扒拉我的!”蕭謹回想了一下,對,沒錯,就是蕭楚宇先上手的。
“我欺負你?!你,你別太過分!”
“就是,你趁我生病,搞偷襲了!”
“你你你,我那叫偷襲?!你拍著良心說,那叫偷襲?”
“就是!拍給你看!”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在飯桌上吵了起來,最后蕭楚言將筷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結(jié)束了這場戰(zhàn)斗。
吃完飯后,蕭謹在許柔的堅持下,又量了下體溫,確定完全退燒后,許柔這才收起了愁容。
“我昨晚,不是故意發(fā)火的!笔捴斠娍蛷d只有兩人在,也顧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總歸是要道一下歉的。
“說這些干嘛?媽又不會怪你,其實后來想想,我應(yīng)該高興才對!
“?”
蕭謹有些搞不懂了,媽這是傷心過度了嗎?怎么會高興?
“以前你一直對我都是客客氣氣的,掩飾自己的情緒,現(xiàn)在也會對我耍脾氣了,挺好的,以后有什么都說出來,不要憋在心里,媽哪里要是做的不好,你盡管提,媽會改的。”許柔溫柔地對著蕭謹笑笑,滿眼都是寵溺,自己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孩子,讓她做什么都愿意。
是嗎?蕭謹心道,好像是的,從前那會兒確實是如此,客氣、禮貌,最近這一段時間,好像不那么拘著了,以至于昨晚,直接暴露“本性”了都!
“那我現(xiàn)在就提,你以后能不能......別那么偏心?”
“我偏心?!我沒有啊~”
許柔一聽,瞬間慌了,蕭謹怎么會認為自己偏心呢,這可怎么辦?
“明明就有,每天都是我想吃什么,你就做什么,完全不管大哥和二哥的口味,再這樣下去,他倆該對我有意見了!”
蕭謹說完,沖著許柔粲然一笑,許柔只覺得心都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