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景山的聲音低沉威嚴(yán),一字一句都重重地敲在溫漫的心頭上。
“你要真的是為彥川好,你舍得他被外界的人詬病一輩子,說他的妻子是個不入流的內(nèi)地演員,空有漂亮皮囊?”
溫漫低著頭,手指緊緊抓著自己的膝頭,連指尖都跟著泛白。
這樣的談話確實要比追上門談籌碼更傷人,溫漫的睫毛都在顫抖,分明是溫室,太陽懸的那么高,應(yīng)該暖和才是。
可溫漫冷的全身顫抖,幾乎停不下來。
她壓抑著,不想在聞景山面前露怯。
聞景山自然不會漏過她這樣的小動作,他微微垂眼,繼續(xù)給溫漫來上一擊。
“溫小姐,你還年輕,何必要執(zhí)著于彥川?我自己的兒子我了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到現(xiàn)在還從沒說過要娶你的吧……你們認(rèn)識了多久?他不是會私定終身的人,溫小姐這樣的身份留在彥川身邊,算是情人?誰又能確保你是最后一個!
溫漫終于忍受不住,幾個呼吸間都覺得無比沉重。
她開口,雙眼對上聞景山的目光:“這些話,是聞先生的意思嗎?”
聞景山?jīng)]有回答,只反問了一句:“執(zhí)著什么?溫小姐是聰明人!
溫漫的雙眼中多了幾分沉靜,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語氣平淡。
“算起來,聞老先生前后找我談了三次,從籌碼到真心,一次又一次。如果這真是聞先生的意思,我這樣的小角色又怎么會站在這里和您面對面地談?想來是聞老先生在聞先生那里說不通,才耐著性子約我來這里,辛苦聞老先生!
聞景山抬眸,眼里是犀利與冷漠:“溫小姐,你不要再挑戰(zhàn)我的耐心。”
溫漫索性直接起身,垂眼看著聞景山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不管是情人還是愛人,我要聞先生自己同我講!
溫漫對著聞景山微微欠身鞠躬,聲音沉靜。
“恕我蠢鈍,聽不懂聞老先生話里話外的暗示,希望這是我最后一次和您談話,您保重身體,再會!
游輪飄行在泰晤士河上,河邊上的燈光映照著河水,晚風(fēng)微涼。
聞彥川手拿著香檳,靠著游輪的欄桿看著對岸。
秦晝告訴了他宋舟被聞景山派去了北俞的事,大概細(xì)節(jié)秦晝沒說,只談了結(jié)果,說是宋舟被人趕了出來,聊得并不愉快。
聞彥川一陣煩意上心頭,襯衫領(lǐng)口被他扯得不成樣子,壓抑著火發(fā)不出來,全部堵在胸腔中不上不下。
今天是聞彥川三十五歲的生日,孟書竹提前給他通了電話,絕對不能在今天給聞景山找氣受。
游輪上除了聞家的人,還有不少商業(yè)界的翹楚。
推杯換盞間,聞彥川滿腦子都是溫漫,他揉捏著太陽穴,從船艙里走出來透氣。
五十多天了,他和溫漫斷聯(lián)了五十多天,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網(wǎng)上看不到溫漫的消息,不知道她這時候在哪里拍戲。
生日宴會不算盛大,聞家向來低調(diào),但這樣的場合難免正式,聞彥川卻連胡子都未刮干凈,泛著青色的胡茬貼在下頜線上,雙眼也變得無神。
河水被游輪和晚風(fēng)波動,卷著浪潮一聲又一聲。
船艙內(nèi)還回蕩著小提琴的悠揚樂曲,觥籌交錯,一切都是那么讓人窒息。
‘咻’的一聲,有什么聲響劃過天際。
聞彥川抬起頭,一道煙花綻放,帶著星星火點,向泰晤士河面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