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彥川垂著眼,手指慢條斯理地?fù)芘菐醉搱蟊砦募?br>
“我挖聞氏的項目,就是為了把這幾頁東西遞到您面前讓您看見。父親在倫敦商界是頂級翹楚,幾個億不是賠不起,兒子任性,您就當(dāng)哄著玩了。”
聞景山看著聞彥川,一雙褐色渾濁的眼滿是無奈:“你在跟我較勁!
“你想告訴我,你可以另立門戶,你已經(jīng)有了我當(dāng)年的成就,你能建立第二個聞氏。你的確是聞家最優(yōu)秀的那一個,彥川,為了一個女人難道你要分割開你和聞家的關(guān)系嗎?”
聞彥川失笑,手指輕推著桌上的茶水杯遞向聞景山,聲音都低了幾分。
“聞家不管怎么分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血脈里的東西用多少錢都洗不干凈,您說這話太過生分,我沒想出名字,一個W代表不了什么,也是‘聞’的意思!
聞景山吞咽下一口氣,清了清嗓子才拿起桌上那杯熱茶飲盡,語氣緩下來了,臉還板著。
“你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女人姓溫!
聞彥川不語,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的溫柔。
“你在給我下馬威,”聞景山說,“連你大哥都不敢對我這么做。”
聞彥川看著聞景山的眼睛,語氣謙卑:“大哥懂事,我又算什么。”
聞景山緩和了氣,從抽屜里拿出一盒雪茄,桌邊的打火機(jī)不知被扔去了哪,聞景山用嘴叼著,手還在桌上摸索。
聞彥川從西裝口袋中拿出打火機(jī),湊近身前為聞景山點燃。
聞景山雙指夾著雪茄,呼出一口氣后還回味著了幾秒,他需要些東西來壓一壓。
“幾億英鎊我賠得起,父子之間要鬧得這么僵?她到底有什么好。”
聞彥川眉頭微微一挑,這問題他上次已經(jīng)問過一次。
“母親當(dāng)年不也嫁給了白手起家的您,聽說外公三年沒同意您進(jìn)家門,過春節(jié)時還砍了院里種的竹子追著您打了三棟富人區(qū)。”
聞景山原本緩和下的臉色倏然沉下,指關(guān)節(jié)叩著桌面發(fā)出聲響:“你拿書竹跟她比?”
聞彥川搖頭:“是拿您和她比。”
回倫敦不過一周時間,卻像是吵了一輩子架,不歡而散。
聞彥川是被趕出的辦公室,聞景山揚(yáng)聲,一遍遍喊著:“滾出去!”
老人家捂著胸口,不恨聞彥川生反骨,是怪他沒能早幾年。
他身子骨早就不硬朗了,早上幾年他還能忍著他和他多談幾句,現(xiàn)在聞彥川故意氣著他,說的做的都跟他對著干,簡直要把他氣到背過去。
聞彥川有分寸,磨豆子似的,一次只磨一點。
他給了自己父親喘息的時間,逼到憤怒值的點上再撤離,在他消氣到差不多些再去逼。
本就淡漠的父子情在兩次爭吵中幾乎要消失殆盡。
原本是密不可分的親情關(guān)系,玩起來像是仇敵。
聞彥川不想這么做,但他太了解聞景山,一味地忍讓只會讓他以為,是聞彥川妥協(xié)退讓了。
聞彥庭都嘆息,搭著聞彥川的肩膀說:“你做的太極端,他畢竟年紀(jì)大!
聞彥川用指腹捻著香煙,星火在指尖倏然熄滅,連帶著火花‘唰’的一下,徹底湮滅。
指尖灼熱滾燙,皮膚都被刺痛,聞彥川垂著眼看著沾了煙灰的手指,任由灼熱的痛感布散。
“他年紀(jì)大,我可以帶著溫漫出去躲幾年,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罷。但我不愿意,對她也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