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心不在焉的點(diǎn)點(diǎn)頭,率先離開了餐廳。
姜沅跟在他身后,兩人都沒說話,一前一后來到外面,司機(jī)正好把車開了過來。
陸南讓司機(jī)下來,他要自己開車。
姜沅沉默了會兒,也跟著坐上了車。
陸南并未著急開車,他坐在主駕,心里說不出的煩躁,但對姜沅說話時,他盡可能的放柔了語氣,“要去檢查嗎?”
姜沅這會兒也心神不寧的,忐忑不安的捏著大腿,“那萬一是真的呢?”
陸南也沉默了,手指捏著方向盤,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最后,他也只問出一句,“你怎么想的?”
姜沅說,“你會跟我離婚嗎?”
這種事,應(yīng)該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的吧,如果他這都不離婚,姜沅也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陸南道,“沅沅,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你明知道我……”
他語氣逐漸激烈,意識到這點(diǎn),他嘆了口氣,不斷的平復(fù)自己的心情。
過了會兒,陸南才重新開口,“如果我要離婚,之前我就跟你離婚了,還會等到現(xiàn)在嗎?”
“雖然我心里是難受,但你懷孕和那件事,其實(shí)也沒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沅沅,你知道我只想讓你在我身邊,我在乎的是你這個人,不管你變成什么樣,這一點(diǎn)永遠(yuǎn)不會變。”
姜沅張了張嘴,她能看到陸南堅定的眼神,仿佛在說,不管她是什么樣的人,身體多骯臟,靈魂多爛,身體殘缺或丑陋不堪,只要是她,就不會放手。
姜沅心中觸動,好似有什么尖銳的東西劃過心扉,心口處泛著綿密的疼痛。
可是她又能怎么辦呢?
現(xiàn)在的她就像是站在十字路口,前后左右的路都是錯的,不管怎么走,都是萬劫不復(fù)。
姜沅猶豫了下,“要不,去醫(yī)院吧,如果真的有了就打掉它,然后就告訴他們沒有懷孕!
這也算是個辦法,總比揣著一個定時炸彈要好,而且,留著對陸南也不公平。
可陸南卻沒說話,不答應(yīng),也不拒絕。
姜沅伸出手,放在他胳膊上,“行嗎?”
陸南張了張嘴,幾次欲言又止。
他握住姜沅的手,糾結(jié)道,“要不,留著?”
姜沅身子一僵,差點(diǎn)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陸南又搖頭,“不行,萬一生出來,是個外國混血,那麻煩更大了!
“沅沅,你知道那個人是哪國人嗎?”
姜沅扯了扯嘴角,那個人是你小叔。
這話她肯定不敢說出來,她只能搪塞道,“我不知道!
“也是,你都看不見,那他沒說話嗎?”
“我我我也不知道!
陸南更震驚了,“這都不知道,難道他還給你下藥了?”
“陸南,你別再問了,快走吧。”
陸南心里窩著火,他其實(shí)是想讓姜沅生下來的,但又怕是個混血。
他覺得自己可能有病吧,竟然對血緣這種東西并不是那么執(zhí)著,別管孩子是誰的,只要喊他爸爸就行。
看來是真病得不輕。
陸南搖了搖頭,將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了出去,發(fā)動車子,將車開了出去。
說實(shí)話,姜沅也被他輕描淡寫的反應(yīng)弄蒙了,讓她竟然生出一種,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兩次都是這樣,陸南的態(tài)度超出了她的預(yù)料。
可能他真的很愛自己,姜沅不清楚愛到底是什么,該是什么樣,除了家人之間的愛,她沒有體會過男女之間的愛。
和陸南這么多年,也是順其自然的相處,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談過戀愛。
姜沅腦子有點(diǎn)亂,亂的已經(jīng)無法思考了。
沒多會兒,兩人來到醫(yī)院,陸南領(lǐng)著她去掛號,看診,輕車熟路的就好像經(jīng)常來一樣。
“陸南,你對醫(yī)院這么熟悉嗎?”
陸南背脊一僵,他打著哈哈說,“不都有標(biāo)識嗎,很好找。”
姜沅也沒多想,這種檢查姜沅第一次做,全程機(jī)械般跟著陸南走。
也不多,就兩項檢查,驗?zāi)蚝万炑?br>
姜沅去廁所了,陸南在外面等的也尿急,他去男廁上了個廁所。
出來時卻遇到了陸席城,兩人撞了個正著。
陸南愣了下,“小叔,你怎么會在這里?”
“來給老爺子拿報告!标懴钦f著,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文件袋。
“你還特意跑一趟,早說我?guī)Щ貋聿痪托辛!?br>
陸席城無視了他的話,“檢查完了?”
“還沒,她剛進(jìn)洗手間呢,我先去上個廁所。”陸南丟下這句話,急匆匆的跑進(jìn)了洗手間。
陸席城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姜沅蹲在洗手間里,看著手里的驗孕棒,陷入了沉默。
她嘆了口氣,站起身,拉開隔間的門,剛準(zhǔn)備走出去,一抬頭看到外面站著的男人,嚇得她大驚失色。
“陸……”
話還未出口,男人的手便捂住她的嘴,迅速擠進(jìn)隔間,逼仄的隔間里瞬間擁擠了起來。
姜沅仰起頭,看著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她小聲道,“這是女廁……”
這人好像也有病,他居然跑到女廁來,這里可是醫(yī)院的女廁,外頭人來人往,他到底是怎么混進(jìn)來的?
陸席城無視了她的話,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驗孕棒上。
他將姜沅手里的驗孕棒接過來,放到眼前端詳。
姜沅屏息靜氣,直勾勾的盯著他。
他看了差不多足足一分鐘,姜沅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者說是在想什么。
片刻后,陸席城抬眼,注視著姜沅,終于開口了,但說的卻是,“這怎么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