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這話一出,不僅是我心中陡然一凜,更是讓秦振峰連連求饒。
“小天心善,看樣子是準(zhǔn)備放你們一馬,他是我們秦家的人,我自當(dāng)要尊重他的想法,饒你們一命也可,但你們秦家現(xiàn)在的富貴,是因為小天換來的,即是如此,今日你們?nèi),便?dāng)眾立誓,此后秦家所有財產(chǎn),皆歸秦天所有,你們?nèi)藘羯沓鰬,算是拿錢買命,如何?”老者道。
“好好好!”
秦振峰聞言,忙連連點頭,道:“秦家所有的一切,從今天開始全部都是秦天的,我們一家三口,從此再徐都消失,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老爺子你們的眼前!”
“爸!”
秦云頓時急了,不顧我養(yǎng)母的阻攔,上前拉著秦振峰,道:“爸,憑什么把財產(chǎn)都給他,我是你親兒子,我們秦家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跟秦天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不同意!”
“閉嘴!”
秦振峰一個大耳刮子直接打了上去,隨即看向老者,道:“老爺子,犬子愚昧,口無遮攔,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做主,全聽您的!”
“憑什么?!”
秦云捂著臉,憤怒不已的看向我,道:“我們家養(yǎng)你十八年,現(xiàn)在你就這么對我們?!”
他的這副模樣,讓我無法與之前印象之中,與我情同手足,親切無比的秦云聯(lián)系在一起,從他的眼中,我只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怨恨。
這讓我的心中,不由更加失望。
我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秦云,變得格外的陌生。
“秦總,你覺得呢?”老者沒說什么,目光看向秦振峰。
秦振峰憤怒起身,上前一腳踹在秦云的身上,對著他就是一頓暴打,打完之后丟給了他的妻子,隨即抱拳道:“回去之后,我們一家三口就立馬搬家,所有的一切,我都會交給秦天!”
“行,姑且再信你一次。”
老者點頭,沖著一旁的秦寒道:“去吧,送送秦總他們!
秦寒冷眼沖秦振峰招呼一聲,隨即打開了大門。
秦振峰如釋重負,二話不說拉著妻子和秦云,逃也似的跑出大殿,好像生怕走得晚了就走不掉了一般。
他們幾人離去后,老者揮揮手,讓大殿里面的其他人也都離去,并且關(guān)上了大門。
……
屋子里面,只剩下了他和我兩個人。
我看著老者,腦袋里面仍舊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對于他讓我前來此地的目的,疑惑不已。
我不相信他只是想當(dāng)著我的面,把秦振峰所有的家產(chǎn)給我。
這里面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老者渾濁的眼眸看著我,臉上浮現(xiàn)起淡淡的笑意,示意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隨即拉住我的手,輕聲道:“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不知道我為什么會這么做?”
“還請您直言!蔽尹c頭道。
“孩子,你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們的下落在哪兒,這些小寒都跟你說過嗎?”老者又問。
我想了想,道:“說過一些,但很籠統(tǒng)。”
“那我就跟你說一說,他們的情況吧!”
老者說罷,再度躺在椅子上,目光看向天花板,緩緩開口道:“你的親生父母,如今在西南邊陲的一處苗族禁地之中,關(guān)于他們的消息,我并沒有在咱們秦家家族里面說過,他們詳細的行蹤,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我皺眉沒吭聲,繼續(xù)聆聽。
“這一切,還是因為你的命格!”
老者深吸一口氣,再度緩緩講述,從他的口中,我算是徹底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及他和父母的身份。
老者名叫秦龍,是秦嶺秦家的族長,也是我的五爺爺,我的父親是他的侄子秦冷,都與秦寒一樣,是守冥人。
守冥人一生的宿命,就是尋找世間存在的各種詭異之地,對此地的游魂野鬼進行守護和控制,以免害人性命。
所以,秦嶺秦家的人,在成年禮過后,便都會在族長的指派下,前往天下各地,守護一方。
我的父親秦冷,自然也不例外。
原本,需要他守護的地方,是秦嶺大山之中,一處荒村村落,但因為我的出生,改變了這一切。
我天生魁星圣體,但由于命格的原因,導(dǎo)致無法與陰邪共生,并且由于身上一絲龍氣的存在,導(dǎo)致家族差點造成滅頂之災(zāi)。
為了保住家族,秦龍為我尋找合適的人家寄養(yǎng),最終看秦振峰老實憨厚,又姓秦,所以將我托付給了他。
家族是保住了,但父親還想保住我的性命,因為我的這種命格,注定命運多舛,甚至隨時有可能被天譴暴斃而亡。
于是,他開始輾轉(zhuǎn)世間各地,尋求破除我魁星圣體命格之辦法。
這一找,就是整整十五年。
事情的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三年前。
三年前,秦嶺始皇帝陵守陵人族內(nèi)出現(xiàn)動蕩,鎮(zhèn)守龍脈的十大靈器與鎮(zhèn)龍碑不知所蹤,后來父親秦冷聽說,若用這十大靈器,來布置一種名為‘天機陣’的陣法,便可破除我身上的魁星圣體命格。
因此,父親開始尋找十大靈器的下落,最終在西南地區(qū),發(fā)現(xiàn)了尋天劍的蹤跡。
他便一頭扎進了西南,想要找到尋天劍,可不曾想,卻誤入了苗族禁地,直到現(xiàn)在,生死未卜!
……
說到這里,老者停了下來,目光淡淡的看著我。
我的心中,震驚不已。
萬沒想到,我的身世竟是如此,更沒想到親生父親為了我,如此的以身涉險。
“我說了這么多,你應(yīng)該知道,我要說的是什么了吧?”
老者看向我,從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我,道:“這是七日前,我收到的你父親的最后一封來信,信上說,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尋天劍的蹤跡,可卻也已經(jīng)到了彈盡糧絕的絕路!”
我連忙接過來信封,打開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心中不由得揪了起來。
信上的筆記有些潦草,甚至到最后下筆很淡,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了寫字的力氣一般。
上面的內(nèi)容,與老者所說一樣,對于尋天劍的最終下落,也只有模糊的描述。
“你是他的兒子,他做這一切,也都是為了你,我想這件事情,應(yīng)該讓你知道。”老者看著我又道。
看著手中的信件,我想了想道:“他……父親之前與您的通信,都還有嗎?我想看看!”
“有!
老者點頭,起身走到大殿的一角,將一個木盒抱了過來。
木盒打開之后,里面全部都是父親秦冷寄來的書信,從最初到達苗族之地,道七天前寄來的這封信件,中間的跨度,大概有半年之久!
“孩子,你什么想法?”老者看著我開口問道。
我楞了一下,此時心中對于他的話,已經(jīng)有了不小的信任,更是在信件之中,看到了這個我素未謀面的親生父親,對于尋天劍的執(zhí)著。
他聽說了十大靈器能夠布置天機陣,就二話不說前去尋找,這種做法,讓我有著慢慢的愧疚和感動。
我想了想,對老者問道:“老爺子,十大靈器,真的能夠布置天機陣嗎?”
“這個說法,是從守陵人一脈傳出來的,至于是否屬實,尚且不知!
老者看著我,想了想又道:“不過,關(guān)于天機陣的事情,在一些古籍上,確有一些記載,就據(jù)說當(dāng)時發(fā)生在東漢末年,盜墓猖獗,守陵人一脈,為了保護始皇帝陵不受傷害,挪動了鎮(zhèn)守的十大靈器的位置,制作成了此陣法!”
“我父親的具體位置在哪兒?”我看著他又問。
“最后通訊的地點,是在西南邊陲的一個叫尕彌的小鎮(zhèn),這封信,是你父親從那里寄過來的!崩险叩。
“我知道了!”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老者看著我,沒有再說其他,將裝滿信件的木盒交到我的手上,隨即道:“無論你如何抉擇,你都要記住,你永遠是秦嶺秦家的人,這個世上,沒有比我們家族,更讓你信任的人!”
“我明白!”我道。
“好了,你去吧,讓小寒帶著你,先認祖歸宗,再看一看你父母的模樣,我有些累了!”老者沖我揮了揮手,便躺在躺椅上閉上了眼睛。
他的話沒有說的太直白,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就是想讓我前往那個叫尕彌的小鎮(zhèn),尋找父親秦冷,以及尋天劍的下落。
尋天劍,為十大靈器之一。
繞來繞去,我感覺似乎自己與這十大靈器,已經(jīng)完全脫離不了干系了!
之前陳平告訴我說,這些都是我無法逃脫的宿命,我當(dāng)時還不以為然,并且充斥著強烈的逆反心理。
但此刻秦嶺秦家的族長突然找上我,所說的事情,也與十大靈器有關(guān),這不得不讓我覺得,似乎冥冥之中,我確實已經(jīng)無法逃脫了!
看著木盒里面的信件,我的心中泛起了一種濃濃的無力感。
親生父親為了破除我的命格,如今身陷囹圄,我如果什么都不做,那簡直就是完全的不孝之徒。
可我的內(nèi)心,已經(jīng)不想再與所謂的十大靈器,以及江湖產(chǎn)生什么牽扯。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