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的出現(xiàn),讓我頗感意外。
事實上,從落鳳坡的鬼村出來之后,我便與他失去了聯(lián)系,完全沒有想到,在鬼市之中,是他出手救了我們。
當時他一招制敵的場面,讓我想來仍舊分外的佩服,對他的實力,也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他在危急關頭,連續(xù)救了我們兩次!
所以一看到他出現(xiàn),我們仨都比較的驚訝和激動,紛紛迎上前去。
帶著秦寒走進鋪子,我略顯激動,道:“寒叔,這么晚了,您怎么來了?”
“我之前跟你說的事情,你忘記了嗎?”秦寒沖我反問道。
聞言,我不由一愣,一時間想不起來他說的是什么事情,便問道:“啥事兒?”
“我不是跟你說過,從絕命谷回來之后,要跟我回秦嶺秦家一趟嗎?!”
秦寒的臉色頗為不悅,語氣責怪道:“怎么,出了絕命谷之后,就把我說的話給忘了?!”
他這么一說,我頓時想起,從鬼村離開的時候,他確實囑咐了我這事兒。
便連忙點頭,略有些尷尬道:“不是不是,那怎么能忘了呢,只是回來之后,事情接二連三,一直抽不開身,也找不到您,所以就給耽誤了……”
秦寒沒有再繼續(xù)責備,沉聲道:“現(xiàn)在收拾一下,馬上跟我回秦嶺!”
“現(xiàn)在?”
我有些懵逼,道:“為啥?”
“別問那么多為什么,馬上跟我走就是了!”秦寒皺起眉頭。
“可……”
我看了看王大餅和陳沛瑤,內(nèi)心頗有些無奈。
陳沛瑤因為解決鬼咒的事情,身子骨還有些虛弱,今兒又是月圓之夜,后半夜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
王大餅的師父楊老鬼,此刻去了鬼市,在幫我們換回魅骨。
這倆事兒對我來說,目前都比較的重要,讓我這個時候離開,我完全放心不下。
“小天哥哥,我沒事兒的,寒叔過來找你,看樣子一定有急事兒,你去就是了,不用擔心我!”陳沛瑤似乎看出了我的憂慮,沖我輕聲說道。
“真沒事兒?”我不放心問。
“放心吧,不會有什么事兒的!标惻娆幜验_嘴角笑了笑。
“哦對,我這邊也沒啥,師父把魅骨拿回來了,就開始給咱倆的鬼手怨做解藥了,不會有問題,放心!”王大餅跟著道。
“行了,別墨跡了,趕緊的!”秦寒催促道。
見狀,我只好不再過多糾結,走到柜臺處,拿著隨身的背包,與他一起出門。
“哦對了!”
剛走出門,秦寒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向陳沛瑤,道:“陳姑娘,如果你也沒什么事兒的話,麻煩你跟我們一起去一趟吧!”
“我也去?”
陳沛瑤頗有些不解,但沒多問什么,點點頭道:“好,我跟你們一起!
“走了!”
秦寒沖我們招呼一聲,帶著我們出門上車。
臨走之前,我跟王大餅打了個招呼,示意他等楊老鬼回來之后跟我聯(lián)系。
他點頭表示明白,隨即又返回了店內(nèi),繼續(xù)幫我們看店。
隨即,秦寒帶著我們,快速疾馳,從喪葬一條街離開后,直奔高速而去。
路上,我忍不住問他,如此突然的帶我和陳沛瑤回秦嶺,到底是為什么。
可秦寒置若罔聞,完全不搭理我,只是一個勁兒的踩油門,在高速上飛馳。
見他這樣,我只好不再自討沒趣。
……
大概兩個多小時后,我們進入了驪山市,隨后又繞到了驪山附近的一條山路進入秦嶺,經(jīng)歷過七拐八扭的山路之后,進入了一個看起來極其閉塞的山村之中。
這村子修建在一處山坳內(nèi),只有一條馬路通向村口,但房屋修建的都極其的現(xiàn)代,基本上都是兩層小樓,通體粉刷成了白色的墻體。
秦寒帶著我們進入村口的時候,看起來空蕩無人的馬路上,突然竄出來幾個手拿利器的青年,看到是秦寒,又在車子上檢查一番后,才給我們放行。
“進來之后,少說多聽,看到任何事情任何人,情緒都不要太激動,要有成年人該有的定性,明白沒有?!”
車子駛進村子后,秦寒才說了上車之后的第一句話。
他的神色嚴肅,我和陳沛瑤也很乖巧的同時點點頭表示明白。
隨后,他帶著我們一路到底,最終在一座看起來較為闊綽的房屋門前停了下來。
這棟建筑,與村里的其他建筑有著明顯的區(qū)別,白墻紅瓦,在門梁等位置,還有著明顯的描龍畫鳳,對開的大門更是修建的格外寬大,涂著明顯的朱紅色,上面還排列著九橫九縱的銅釘,給人一種強大的威壓感。
秦寒將車子停在門口,招呼我們下車,來到門前。
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又看向我們點點頭,隨即上前輕叩上面的門環(huán)。
過了沒一會兒,大門被兩個青年緩緩打開,他們走出來,看著秦寒抱了抱拳,喊了一聲寒叔,便讓開了身子。
“走!”
秦寒帶著我們,走進大門。
進來之后,里面是一個很大的院子,正對著大門的,則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建筑。
此時在大殿的門前,已經(jīng)圍聚了不少人。
這些人三五聚集,低聲交頭接耳,臉上皆愁眉不展,一副憂慮的模樣。
見秦寒帶著我們進來,都先是一愣,隨即盯住我和陳沛瑤。
“大寒!”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上前,與秦寒打了個招呼,隨即指了指我,道:“是他?”
“嗯!”
秦寒點頭,道:“老爺子怎么樣了?”
聞言,中年男子嘆息一聲,道:“唉,你還是自己進去看看吧!”
秦寒臉色一凜,不再說其他,沖我們再度招呼一聲,加快腳步,走進大殿之中。
我和陳沛瑤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中,快速跟上他一起進入大殿。
一進門,就能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寒意,彌漫在整個大殿之中。
而在大殿的東南角的位置,放置著一張?zhí)梢,此時一個身著唐裝,頭發(fā)和胡子雪白,看起來形同枯槁的老者,正瞇眼斜靠在躺椅上。
在躺椅的旁邊,則赫然站著三個讓我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秦振峰夫婦和秦云!
他們?nèi)齻人出現(xiàn)在這里,是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我驚愕不已的呆愣在原地,心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愣著干什么,趕緊過來!”
秦寒沖我喊了一聲,我才回過神來,看到他沖我擺手,咬牙走到他的旁邊。
“老爺子,他回來了!鼻睾D而沖著躺椅上的老者,輕聲說了一句。
老者微瞇的眼睛睜開,看了我一眼,原本渾濁的眸子,突然射出一道精光,聲音嘶啞的對秦寒開口道:“像……很像啊……!”
“嗯!”秦寒點頭。
“孩子,過來!崩险哂譀_我招了招手。
我下意識的看向秦寒,他沖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上前。
來到老者的跟前,我聞到了淡淡的檀香,以及一種大限將至之人,身上所散發(fā)的特有的味道,心中不由又是一緊。
“小天,這些年受苦了嗎?”老者看著我問。
我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我聽說,他們這一家人,要對你奪魂借命,還妄圖讓他兒子頂替你,來與那陳家小姑娘完婚,是嗎?”老者又問。
我不由回頭,看了一眼秦振峰三人。
“老爺子,恕罪啊!”
秦振峰,徐都頂尖富豪之一,平日里被徐都里面的大小人物奉為座上賓的人,此刻在聽到老者說這話的時候,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渾身顫抖,雙手合十,又忙道:“老爺子,當時秦某我也是被歹人蒙蔽,一時糊涂才做出了那種下三濫的事情!老爺子,求您看在這么多年,我對小天視如己出的份上,饒了我們一家吧!”
“視如己出,卻要將他奪魂借命?”老爺子此刻的聲音,都變得極其陰沉。
“那……那真的是一時糊涂!”秦振峰顫栗道。
站在他旁邊的我的養(yǎng)母,此刻緊緊的抱著秦云,恐懼不已的看著我們。
似乎他們對于躺椅之上的這個老人,格外的畏懼,完全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小天,你覺得呢?”
老者轉而看向我,語氣又變得輕柔,道:“他們害你的事情,你覺得應該怎么懲罰?!”
“我?”
老者這么問,直接問題砸在了我的頭上。
這讓我的心中,格外的懵逼。
說實話,當時得知秦振峰夫婦為了救秦云,對我做出借命邪法的時候,我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甚至是帶有怨恨的。
直到現(xiàn)在,我的內(nèi)心對他們的恨,始終沒有消除。
可如果說,真的讓我親口說出,把他們給殺了或者怎么著,我話到嘴邊了,還真就有些說不出來。
畢竟秦振峰夫婦養(yǎng)育了我十八年,這十八年以來,我一直認為我們是親生父子,這種情感之前的牽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夠斷掉的。
“不忍心,還是沒想好?”老者看著我又問了一句。
我頓了頓,搖頭道:“不知道,一時間腦子挺亂的!”
“既然小天沒想好,那就由我代他來決定吧!”
老者說話間,從躺椅上坐起身來,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秦振峰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