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賭場還是那樣,破敗、簡陋,混跡其中都是碼頭苦力。偶有城中富貴閑人,喬裝來趕個新鮮。
顏心、景元釗都做普通打扮,周君望卻不同。
他穿著一件黑綢夏布長衫,卻在衣裳的袖口與下擺用金線繡了祥云紋,讓這件衣裳富麗堂皇。
他走過來,不少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
周君望苦笑:“不得了,我成待宰肥羊了!
景元釗不以為意:“喊了管事的來,光明正大玩,有什么要緊?”
“算了!敝芫。
露天賭場是宋堂主管轄的。這個堂主跟周君望有點過節(jié),并不是很喜歡他這個“大公子”。
三個人進(jìn)了一個賭棚。
露天賭場玩牌九比較多,也有新的花樣,當(dāng)然不是主流。
顏心、景元釗和周君望三個人各坐一方;另有賭場的人,他是首莊。
“咱們輪流坐莊?”景元釗問。
周君望:“當(dāng)然!
賭場的人拿了骨牌出來。
周君望笑了笑:“這牌有沒有問題?先給我過過目!
賭場小管事:“這位少爺說笑。青幫的賭場,怎么敢在牌上做手腳?”
——不是每個人都認(rèn)識大公子。除了重要的堂主,一些邊緣的香主,可能都見不到大公子的面。
大公子平時從不出現(xiàn)在花邊小報上,也沒相片外露。
“骨牌和骰子都給我看看!敝芫f。
賭場小管事見他衣著富貴,把他當(dāng)成了大財主,今晚就靠著他發(fā)財,自然很樂意,把骨牌推給他。
周君望一只只用手撫過。
三十二只牌和骰子,都從他掌心過了一遍,這才讓賭局開始。
第一次是賭場小管事坐莊,他贏了點。
第二次輪到了顏心坐莊。
周君望與她面對面坐,笑道說:“大小姐,這一輪你想贏多少?”
顏心:“想想就可以嗎?”
“反正是想想,又不花錢。”周君望說。
顏心:“我想贏20個碼。”
露天賭場也是用錢換籌碼,一塊銀元一百個籌碼,賭得不算大,畢竟沒什么有錢人。
周君望:“大小姐不貪心。”
這一輪結(jié)束,顏心果然贏了,而且很湊巧贏了20個碼。
顏心和賭場小管事都很吃驚。牌沒過周君望的手,他是怎么弄的?
景元釗抽出雪茄,遞給周君望一根,又笑著對管事說:“這個人出千,盯牢他!
管事尬笑:“您說笑了!
他心中也納罕。
接下來幾次,管事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整個牌局,只顏心一個人贏。
管事的會輸,輸?shù)貌凰愣;景元釗輸(shù)米疃,他幾乎每次都輸大牌;周君望也輸,一種“不給把柄”的豁達(dá)。
管事的臉有點黑。
顏心笑道:“咱們出門玩的,就憑運氣好了!
周君望:“我覺得大小姐今晚運氣好。要不然,咱們也不會碰上!
景元釗瞥一眼他:“你再調(diào)戲她,老子一槍打死你!
“你耳朵臟、心也臟,聽什么話都臟。我說話沒任何深意。”周君望道。
玩了三個多小時,顏心覺得疲乏了,因為沒什么期待感。
上次和景元釗來玩,有輸有贏;輸?shù)臅r候盼回本,贏的時候盼下一把贏更多,不知不覺玩了整夜,精神還亢奮。
這次玩,除了贏就是贏,愉悅感逐漸麻木。
周君望的牌技出神入化,桌上的三十二只骨牌和骰子,全在他的掌控之下,別說顏心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哪怕是熟練的管事,也看不出來。
那管事臉都發(fā)綠。
“不玩了吧?”顏心說,“我有點累了!
景元釗:“不玩了,很掃興!
又說周君望,“下次玩牌沒人會帶你。”
周君望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