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吧。你們不在我跟前,我還能多活兩年!
督軍急忙和夫人退出來;二夫人也跟著出來。
三個人碰到,二夫人陰陽怪氣:“姐姐,上次我勸你教教柔貞,你還生氣。你有空還是看著點她吧!
夫人表情舒緩:“柔貞怎么了?”
“她撮合我兒子和章清雅。你聽說章清雅的事了嗎?她和她親哥……真是,家門不幸。”二夫人道。
督軍不悅:“牽扯這個做什么?”
二夫人:“不是我想牽扯。您自己也知道,盛柔貞上蹦下躥做媒,要把章清雅說給叔鴻。
督軍,叔鴻也是您兒子,您忍心叫他做活王八?若不是盛柔貞,那個章清雅哪有機會和叔鴻碰到?”
督軍被她堵得啞口無言,很是惱火。
夫人就笑了笑:“你說得對,都是柔貞的錯。叔鴻嬌生慣養(yǎng),吃飯要喂、談女朋友也要柔貞攙扶著,他哪里能做主?”
督軍:“……”
夫人又看向督軍:“養(yǎng)子不教父之過,您還沒聽出妹妹的弦外之音?她怪叔鴻無能,是咱們沒教好。”
二夫人當即拔高了聲音:“我不是這個意思,明明是你的錯,為什么你拐個彎又來罵我?”
她頓時撒潑,怒不可遏指向督軍夫人,“你總是這樣巧舌如簧,來貶低我們!”
夫人靜靜看她。
督軍也惱了:“是你先開始的!
“你什么都護著她!她羞辱我們,你還處處護短!倍蛉丝蘖似饋怼
督軍簡直頭疼死了。
賀夢闌不挑撥,盛蘊都懶得搭理她。
盛蘊每天都很忙,家中事務一堆,她懶得費腦子去對付賀夢闌。
賀夢闌挑撥的時候,每次都只一個目的,就是想看看督軍的態(tài)度,是否一碗水端平。
——她端平的標準,是督軍是否偏袒她。
幾十年了,賀夢闌毫無長進,一直都是這套。
回去路上,夫人很沉默。
督軍小心翼翼,輕輕握住她的手:“夫人別惱了,我再關她一個月。”
夫人回神,笑了笑:“關一輩子也沒用,她這個脾氣改不了。她有底氣!
賀夢闌有六個孩子。
只要她的孩子們猶在,督軍永遠畏手畏腳,不會真的把她怎樣。
督軍心虛,輕輕撫摸著盛蘊的手背。
上了年紀,盛蘊手背肌膚也有點松弛了,可摸上去那么柔軟光潔。歲月沉淀著,他們倆一起走過了將近三十年的時光。
督軍將她的手貼在胸口。
夫人的態(tài)度,軟和起來,安撫督軍:“不提賀夢闌了, 我也沒為她生氣。我在想柔貞。”
“柔貞只是識人不明,這不怪她。那個章清雅我也見過,略微浮躁了些,倒也看不出骨子里那么不安分。”督軍說。
夫人:“看得出來。不僅僅看得出來,我還提醒過柔貞……”
督軍嘆氣。
夫人還是被賀夢闌氣到了。
要不是盛柔貞,賀夢闌哪有機會奚落夫人?
盛柔貞做媒這個行為,不能往深處想。一旦深入想了,督軍都覺得她不太對勁。
他又不忍心傷了夫人的心。
“柔貞剛到我身邊,還不太會寫字。我教她握筆,她手上磨了水泡也不叫苦。
她還問我,‘姆媽您教我寫字,累不累?’”夫人說著,眼角有了水光。
弟弟和兒子從來沒這么貼心過,那倆混賬總是把夫人氣得半死。
一個蔫壞,當面認錯背后搗蛋,從不服管;一個上房揭瓦、人嫌狗厭,見不到他會想,見到了一分鐘想揍他十回。
柔貞不這樣。
她長得漂亮,小小鵝蛋臉、大眼睛,白白凈凈,穿著簇新的小襖坐在那里寫字,精致得像個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