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從上學(xué)期開始,魏子緋就變了。”
說到這里,單弈眉心都皺出了一個川字,“雖然她還是好好聽課,好好學(xué)習(xí)的好學(xué)生,但我就是發(fā)現(xiàn)她變了……”
“不是那種外部的,就是……”
他詞匯有些匱乏,一時有些想不到形容詞。
江歌出聲,“春心萌動或者戀愛后的女性體內(nèi)雌激素會發(fā)生變化,整個人都異常明媚柔軟!
“對!對!”單弈抬頭看他一眼,然后又飛快低頭,“我那時候就感覺,魏子緋,她就像是談戀愛了一樣,她有時候會盯著一個地方溫柔的笑,后來我在她的課本上看到了她無意識寫的滿滿的字母‘D’!
“后面她的所有喜怒哀樂似乎都被這個D影響,而到了這學(xué)期,這種情況就更明顯了,班主任也找她談過話,她也只是說快高考了,學(xué)習(xí)壓力大……”
后面單弈又說了許多,反正就是他懷疑魏子緋是被D殺害的,不然,她的死也和D有關(guān)。
單弈的一番話,也算是給陳隊(duì)長他們提供了一個新的調(diào)查方向,那就是魏子緋的神秘男友“D”。
當(dāng)然,現(xiàn)在這一切也只是單弈的一面之詞,魏子緋是不是真有過這么一個神秘男友,還需要他們?nèi)ニ依镒咴L調(diào)查。
拒絕了單弈要去看一眼魏子緋尸體的請求,把他送走,陳隊(duì)長才和江歌對視了一眼。
好像案子有了點(diǎn)進(jìn)展。
這樣多方關(guān)注,又涉及了好幾條人命的案子,他們哪里有不熬夜加班的道理。
再一次忙碌到了凌晨一點(diǎn),江歌才開車回了住處。
到家也不過凌晨一點(diǎn)半。
江歌停好車正準(zhǔn)備進(jìn)入電梯,就突然想起了白天祝白芍下單買的那些東西。
掏出手機(jī)一看,果然有待取物品的消息。
祝白芍選的都是同城速遞,因此這個時間點(diǎn),也都送到了樓下的存寄點(diǎn)。
江歌看著面前眾多紙箱和袋子,本就冷淡的臉上神情越發(fā)冷肅。
值夜班的工作人員看他這樣,也不敢催促,還好心的從旁邊拉過來一輛小推車,借給江歌。
江歌推著壘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男≤囘M(jìn)電梯時,都在想,回去要怎么教訓(xùn)那姓祝的骨架一頓,買了那么多小裙子和內(nèi)衣,她穿的了嗎?
結(jié)果進(jìn)了家門,就看到玄關(guān)處亮著一盞暖色的燈光,莫名有點(diǎn)溫馨。
而他開門后,啪噠啪噠的腳步聲就從客廳方向傳了過來。
祝白芍十分高興地跑到了他身邊,探頭探腦地看他身后的小推車。
江歌蹙著眉頭還沒開口,祝白芍就舉起了熒光板:
[江法醫(yī)(劃掉)江醫(yī)生,我煲了粥,你餓不餓?]
她今天又從廚房里翻到了沒過期的米,和一些紅棗,干脆熬了個紅棗粥。
江歌剛欲說教她的話又咽了回去,他冷冷瞥祝白芍一眼,就丟下推車,自顧自往里走了。
祝白芍看他去洗手,自己哼哧哼哧拉起了小推車。
看到最上方的菜蔬水果,祝白芍直接拎了兩袋子就往廚房去。
拆袋子,清洗,削皮,裝盤。
祝白芍做的行云流水。
江歌靠在旁邊的臺子上看完了全程,他若有所思道:“你生前是個廚子?”
祝白芍莫名地扭頭看他,把水果拼盤端到了桌上,才去給江歌盛粥。
難道猜錯了?
江歌像是個少爺似的坐到了位置上,等待祝白芍的伺候。
文火慢煮出的紅棗粥很是黏稠,每一粒米似乎都浸透了紅棗的甜味,十分美味可口。
祝白芍看江歌又是喝粥,又是吃兩塊水果的,不由咂了咂嘴,看別人吃,自己又吃不到東西的感受確實(shí)不怎么好,她干脆走到玄關(guān)處拆東西去了。
江歌回頭瞥了一眼已經(jīng)坐在玄關(guān)地板上的骨架,突然覺得如果精怪鬼神都是像她這樣,那就算是現(xiàn)在靈異復(fù)蘇,鬼怪橫行,也沒什么可怕的了。
有句話是“一生怕鬼,鬼卻未傷我分毫,一生善良真心待人,人卻讓我遍體鱗傷,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猜不透的人心!
江歌默默注視著背對著他的祝白芍,眼神有些放空。
而就在這時,祝白芍有所察覺似的突然回頭,江歌視線落在她原本空蕩蕩的眼眶上——那里多了一雙bulingbuling閃著光的眼睛。
就是之前祝白芍下單購買的動漫人物眼睛貼紙。
大大的眼睛,上下都有濃密的睫毛眼線,瞳孔還閃著星星狀的光芒。
江歌:“……”
“你在做什么?”
祝白芍頭緩緩朝著他的方向看,但因?yàn)楸毁N紙貼住,她也看不到,所以干脆不回應(yīng),而是抓著兩個衣服袋子,往自己的房間跑。
砰——
江歌來不及提醒,祝白芍就一頭撞在了她自己房間的門板上。
她揉著腦門,上下牙打顫地堅(jiān)持著回了房間。
江歌只能搖搖頭,暗嘆一聲,人類頭骨果然堅(jiān)硬。
但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江歌沒有回頭,而是低頭喝粥。
誰知祝白芍主動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遞給了他熒光板。
[江醫(yī)生,你看我漂亮嗎?]
后面還畫了個害羞的表情。
什么鬼東西?什么漂亮?
江歌蹙眉回頭。
只見祝白芍頭上戴著一頂帶有可愛蝴蝶結(jié)的編織帽,身上穿著碎花小吊帶,胸前鼓囊囊,眼睛還bulingbuling閃著光。
見江歌扭頭,她就雙腿交疊,一手作叉腰狀,一手扶著帽檐,擺出了一個在海邊度假的pose。
她的腰只有一根脊椎骨,因此她不敢把腰叉實(shí),乍一看起來,還真挺像模像樣。
祝白芍維持了這個動作半晌,江歌依舊沒給出什么反應(yīng)。
她頹喪地收回動作,但下一秒又是眼前一亮。
祝白芍把兩只手掌撐在了光禿禿的臉頰兩邊,努力瞪大貼上去的動漫眼睛,嘟起嘴巴。
看著她實(shí)際上沒有嘴唇,只有光禿禿兩排白牙的江歌:“……”
還沒反應(yīng)?
祝白芍不死心地再次換了個姿勢,她的兩只手臂從頭顱兩側(cè)伸到頭頂,而后比了個大大的愛心,左邊的腳還很少女地向著后方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