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短信一條跟著一條,江歌琉璃似的眼瞳里滑過精芒。
他點開了支付軟件,從里面能夠查看購物信息。
但當江歌看清祝白芍下單的物品后,他眉頭不由高高蹙了起來,眉心出現(xiàn)了一道有些深的折痕。
如果說床單之類的東西他還能勉強理解,那后面那些……
“無痕、裸感、聚攏文胸……?”
江歌面上逐漸有烏云密布的傾向,他嘴邊發(fā)出一聲冷笑,就那骨架,她有胸嗎她?
沒從祝白芍的購物信息里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他就關(guān)上了手機,繼續(xù)前行。
只不過他心里還是莫名松了一口氣。
那骨頭架,似乎真的表里如一。
她叫什么來著?
江歌回想昨天看到的合同上的乙方簽名——祝,祝白芍?
江歌冷淡眸子里情緒起伏,他打算在警局系統(tǒng)里查一查有沒有祝白芍這號失蹤人口。
……
因為之前失蹤女生魏子緋的尸體在池塘邊找到了,那池塘也就成了新的第二現(xiàn)場。
刑警隊搞了好幾臺大功率抽水機過來,把長寬都只有五米見方,卻很深的池塘水抽光。
而后他們在池塘底部的淤泥里發(fā)現(xiàn)了幾團干枯的黑色水草,經(jīng)過挖掘,他們才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水草,而是人的頭發(fā)。
一團又一團。
之前沒有找到的受害者頭顱,都被人沉在了這池塘底下。
頭顱被找到,接下來又是法醫(yī)的活。
江歌又開始了新的忙碌。
中午吃完午飯休息時,他看到警局馬路對面,有一個騎著自行車的高中男生在朝著警局里面張望。
江歌一開始并沒有放在心上,但下午三點鐘左右,他再次出來透氣時,又看到了那個男生。
只不過這一次,那個男生連帶著自行車一起轉(zhuǎn)移到了一棵大樹下的陰影里。
江歌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男生有故事。
于是他親自出了警局,叫住了那個男生。
“同學(xué),我看你在警局門口待了許久了,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嗎?需要報案?還是……”
江歌出來的時候脫掉了身上的白大褂,他下身穿著警褲,上半身就是他自己的白襯衫,袖子挽到了小臂處,加上他身高腿長,人長得又帥,就有些不像是警察。
起碼男生就有些警惕,但又是親眼看到江歌從警局里出來,門衛(wèi)保安還和他打招呼,他又不得不相信江歌是警察。
男生跟著江歌進了警察局。
正好陳隊長準備再帶人去一趟袍湖中學(xué),正好迎面碰上,和江歌點頭打了個招呼,就要急匆匆離去。
那個男生卻突然開口,“陳警官!陳警官,有人說你們找到了魏子緋的尸體,是真的假的?!”
陳隊長頓住了腳步,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男生,皺眉道:“……你是袍湖中學(xué)的學(xué)生?”
“對,我叫單弈,是魏子緋的同班同學(xué)!
單弈直接抓住了陳隊長的胳膊,神情無比急切,眼睛還有些紅。
陳隊長看了看單弈,讓其他人先去學(xué),F(xiàn)場,他則是留了下來。
“你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
陳隊長板著臉,語氣有些嚴肅,辦案期間,對于一些情況還是需要保密的。
聽他這樣說,單弈眼眶一下子紅透了,他強忍著淚,啞著聲音道:“陳警官,我是來給你們提供線索的。”
陳隊長神色一凜,立馬就帶著單弈往警局里面走,帶他去做筆錄。
江歌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此時推了推眼鏡框,也跟了上去。
單弈似乎第一次來警察局,坐在椅子上有些拘謹,江歌就幫他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喝點水,別那么緊張!
如果祝白芍在這里,她一定不會相信,江歌還有這么溫柔的一面。
單弈握著一次性紙杯,感受著杯子里的溫度,他一直抖動的腿終于安定下來。
迎著兩個人的目光,他道:“陳警官!如果同學(xué)里有人說魏子緋是自殺,你不要相信,那根本不可能!”
“魏子緋,她是那種老師布置了什么作業(yè),她都能超額完成的好學(xué)生……她成績很好,肯定是能考上一本的,她有大好前程,她不可能自殺……”
陳隊長皺了皺眉,之前查詢魏子緋失蹤案的時候,確實有些學(xué)生的口供,是覺得魏子緋精神有問題,有可能是高三下學(xué)期壓力大,她自己想不開,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單弈腿又開始抖動起來,嘴里一直喃喃著魏子緋不可能自殺。
江歌觀察著單弈。
單弈身上的衣服漿洗的都有些發(fā)黃,鞋幫也裂了小口子,再加上之前他推的那輛破破爛爛的自行車,說明他家庭條件不怎么樣。
而且他的膽子也不大,從走進警察局到現(xiàn)在腰背就沒挺直過,眼睛也不敢長時間與人對視,這都表明他是一個極度缺乏自信,甚至有些自卑的男生。
而這樣的男生……
“你和魏子緋是好朋友?”陳隊長問。
單弈愣了一下,而后低下了頭,“好朋友算不上吧……”
江歌注意到單弈握著水杯的手稍微使了點力氣,而后他掩蓋性地端起水杯就喝。
江歌瞇了瞇眼,聲音清冷,“你喜歡魏子緋?”
“咳咳咳——”
單弈一下嗆了水,他開始瘋狂咳嗽,這下不止眼睛通紅,他臉也紅了起來。
陳隊長也瞬間明了。
“不是,不是,我……”
單弈手足無措,他憋出了眼淚,壓根不知道怎么解釋。
“我們又不會說出去,只是希望你能據(jù)實回答,這對于我們找到傷害魏子緋的兇手很有幫助……”
陳隊長也看出單弈應(yīng)該是單相思,立馬出言安撫。
“找到兇手”這四個字刺激到了單弈,他手握成了拳,突然啞著聲音喊道:“D!兇手一定是D!”
“D?”
陳隊長和江歌都是精神一振。
單弈兩只手互相揉搓,眼神憤恨又悲傷,還有一種豁出去一切的決心。
他道:“只要能為魏子緋報仇,我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我暗戀魏子緋兩年多了,我家庭條件不好,人長得不好,成績也不好……我配不上她……但我一直都有偷偷關(guān)注她,只要每天看到她,我就會很開心……”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