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姜晚棠并不知外頭的紛紛擾擾,她正在書房中翻閱書籍,神情頗為專注。
她不是在看醫(yī)書,而是在給酒樓取名。
酒樓要重新開張,招牌自然也要換掉,一切都得從頭開始。
而且,原先的滿香樓到底俗氣了些,光是氣勢上就比醉仙居差了一大截。
經(jīng)過一番斟酌,姜晚棠終于在一堆備選中選定了一個名字:金樽樓。
正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這金樽二字,再貼切不過。
繽紛看了這名字,當即說好。
“咱們這名字可比那勞什子醉仙居霸氣多了。換了這新招牌之后,酒樓的生意定能紅紅火火!”
姜晚棠就喜歡聽這些吉利話,不覺眉開眼笑起來。
不過,酒樓酒樓,那就少不了好酒,若是他們金樽樓能有一款好酒,那這定然能成為他們的一大優(yōu)勢。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就突然想起了一茬。
前世她給一個病人醫(yī)治時,那人給了她一個酒方作為酬謝,據(jù)說,那是他偶然得到的一個方子,釀出的酒辛辣十足,后勁十分兇猛。
姜晚棠對酒沒興趣,聽過便算了,也沒太放在心上,若能尋到那方子……
念頭一起,她的手中就多了一張方子。
姜晚棠把方子打開看了一眼,她也看不出什么門道來,不知這方子是否當真能釀出好酒來。
最好的法子就是親自實驗一番,若方子是真的,她就可以自己釀酒供給酒樓了。
“繽紛,我記得你會釀酒?”
繽紛點頭,她以前在國公府的時候曾在后廚釀酒房當過差,就是那個時候?qū)W會的。
姜晚棠當即把方子交給她,“你這幾日照著這方子給我釀一壇子酒!
繽紛接過,“咦”了一聲,“這方子倒是和以前的釀酒方法不一樣!
姜晚棠鄭重叮囑,“不一樣就對了,就照著這個方子來,一步都不能錯!
繽紛知道輕重,當即點頭應(yīng)下。
交代完這件事,姜晚棠這才想起半天沒見到落英了,“落英呢?跑到哪兒偷懶去了?”
繽紛:“她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了一道歡快的聲音。
“少夫人,有好消息,大好的消息!”
落英急匆匆地從外頭跑進來,人還沒到,就已經(jīng)聽到了她歡快的聲音。
她像一陣風(fēng)似的從外頭跑進來,兩眼亮晶晶的,似是閃著光。
她興奮地道:“少夫人,您猜猜是什么好消息?”
姜晚棠淡笑,“可是醉仙居之事有了新進展?”
前幾日,她吩咐了王啟安再給醉仙居之事添一把火,今日想來事情應(yīng)當也辦得差不多了。
落英果然用力點頭,“沒錯,少夫人,您真是太聰明了!”
繽紛立馬就來了興趣,“快說,事情如何了?”
落英今日特意去了熱鬧的茶樓酒館打探消息,果然隨處都能聽到有關(guān)姜晚霜和醉仙居的傳言,落英聽得既氣憤又高興。
氣憤的是沒想到二小姐那般黑心爛肝,表面上溫溫柔柔,和善可親,實際上卻在背后扎刀子。
高興的是她的真面目總算是被揭開了,經(jīng)此一事,國公府眾人應(yīng)當能看清她的為人秉性了吧!
落英如此這般,將自己聽到的那些故事盡數(shù)道來,她講得繪聲繪色,活靈活現(xiàn),只聽得繽紛兩眼放光,跟著連聲叫好。
“太解氣了!這一回,國公爺和夫人定能識破她的真面目!”
“最好將她趕出國公府去才好。”
兩個丫鬟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滿臉皆是憤慨和暢快之色,姜晚棠的臉上也掛著一抹淡淡笑意。
憑姜晚霜的手段,她是不會那么輕易就被趕出去的。
但這一回,也足以讓她狠狠脫一層皮。
此時,定國公府,許氏的寧馨苑中。
許氏坐在上首的位置,素來清冷孤傲的臉上此時滿是怒氣。
姜晚霜正直直地跪在許氏面前,她的雙目紅腫,臉上掛著淚意,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楚楚可憐。
她哽咽著開口,“娘親,這件事都是女兒的錯,是女兒沒有約束好手下人,這,這才讓其膽大包天,做出這樣的行徑來,您要打要罰,女兒都愿意,便是叫女兒現(xiàn)在便到忠義侯府向姐姐負荊請罪,女兒也別無二話!”
她滿臉真誠懇切,儼然一副毫不知情,愧悔自責(zé)的模樣。
許氏冷著臉,一語不發(fā)。
她原本對姜晚霜這個養(yǎng)女的確是十分滿意的,但這件事卻是實實在在地觸怒了她。
正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姜晚棠無論如何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底下的那些人敢做出這等欺壓主子之事,這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真正讓許氏這般大動肝火的是,她竟然攛掇逸兒攬下這件事,害得逸兒現(xiàn)在被外面的人指著鼻子罵,名聲都毀了大半!
她對姜晚霜再滿意,再寵愛,也越不過自己兒子去。
偏偏這時,姜逸舟從外頭沖進來,一副對姜晚霜極盡袒護的模樣,“娘親,這件事不能怪二姐姐,她都不知情,是被小人蒙蔽了!您要罰,也應(yīng)該去罰那些陽奉陰違的小人才是!”
許氏本就惱怒,此時見到自己這傻兒子還要站出來這般維護她,心中自然更加氣惱。
“這里有你什么事?”
姜逸舟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這件事兒子也參與了,自然不能獨善其身。您真要罰,就沖著兒子來好了,總之二姐姐是無辜的!
姜晚霜見姜逸舟這般無腦地替自己出頭,又看到許氏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心中狠狠咯噔一下。
她對自己一直都有十分準確的定位,她可以借勢踩在姜晚棠的身上,但決不能損了姜行舟和姜逸舟兩人的利益。
姜晚霜立馬道:“二弟,你莫要胡說,這件事跟你完全沒有半點關(guān)系,娘親豈能罰你?
當日你之所以出面,也是因為那是我的產(chǎn)業(yè),一時關(guān)心則亂罷了,外人不明真相對你多有誤會,我已然為此十分愧悔自責(zé),如今又豈能再叫你平白為我擔(dān)責(zé)?”
姜逸舟聞言還要再說些什么,被姜晚霜急忙制止了。
他是個沒腦子的,若再說出什么火上澆油的話來,那就是幫倒忙了。
許氏聽了姜晚霜的話,臉上的神色依舊不大好。
許氏冷冷道:“你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逸兒的名聲也彌補不回來!
姜晚霜眼中含滿淚水,滿臉都是愧疚自責(zé)。
“這件事千錯萬錯全都是女兒的錯,女兒愿意出面,親自去向大家澄清此事,定不叫旁人誤會了逸兒!”
許氏語氣依舊硬邦邦的,“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你再解釋又有何用?只會越抹越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