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么一來,著實讓老朱腦殼疼,甚至有點蛋疼,因為這么一來,打亂了老朱之前的想法與籌劃。
可是越看那漸漸淡去的茶水地圖,老朱又越覺得遷都北平,著實是利大于弊,之前那幾個令他猶豫的城市的弊端,北平一個也沒有。
忍乃不住的老朱便將那李善長與湯和喚到了跟前來。
“上位有何吩咐?”李善長來到了跟前開口相問。
“之前咱與爾等已議過遷都之事務(wù),方才咱無意之中,跟吾婿聊及此事,吾婿之建言,著實讓咱豁然開朗。
覺得我大明帝都,的確應(yīng)該北遷,只是不過西安,而應(yīng)該遷往北平。來來來,你再重復(fù)一遍你方才的說法!
李善長與湯和滿臉錯愕地看向常二郎,怎么的,這小子到底耍了什么花腔,這么短的時間,居然能夠說服老朱這位性格執(zhí)拗的大明開國天子,直接棄了原本的那幾個備選,覺得遷都北平才是最適合的。
“既然上位覺得常二郎說得有理,那臣等倒是要好好聽一聽常二郎之言!
李善長坐下之后,朝著常二郎示意,請對方開始表演。
反正之前已經(jīng)說服過了老朱一次,所以再次開口,常二郎更加的自信與從容,而且還能把之前一些要點剖析得更加的詳細(xì)。
隨著常二郎的仔仔細(xì)細(xì)的解釋之后,不論是湯和,還是李善長,也都不得不陷入了沉默當(dāng)中。
還是急性子的湯和搶先開口道。
“上位,臣覺得,常二郎之建言不無道理,若是能夠定都于北平,朝廷若是想要北伐,數(shù)日便可抵草原,直面元蒙!
“若有京師重兵在側(cè),又豈會再容那元蒙殘敵有叩關(guān)破城,劫我財物,害我百姓的機會!
李善長亦是撫著長須,開始咬文嚼字道。
“北平雄峙東北,關(guān)山險阻,所以隔閡重邊,藩屏中夏。
正所謂滄:海環(huán)其東,太行擁其右,漳、衛(wèi)襟帶于南,居庸鎖鑰于北,前襟漕河,北枕大漠,川歸轂走,開三面以來八表之梯航。奮武揆文,執(zhí)長策以扼九州之吭背……”
好吧,老朱雖然也是自學(xué)的文化,但是比起李善長而言,差距很大,只能勉勉強強聽懂了李善長這番文言文。
湯和則是聽得一臉黑線,恨不得抄起自己跟前的茶杯呼這老太師腦門上,你瞧瞧你說的都是什么鬼,怎么的,甚至老子文化不高是吧?
李善長也注意到了湯和那張發(fā)黑的臉,干咳了聲壓低嗓音解釋道。
“老夫這番話意思與老弟方才所言并無二致……”
作為大明王朝的狀元郎,文言文素養(yǎng)相當(dāng)高的常二郎沒好意思揭穿李善長這個老司機的謊言。
畢竟都是長輩,自己總不能說了真話讓兩個加起來超過一百歲的老人在跟前挖眼珠子掏耳朵的掐上一架吧?
如此一來,朝廷顏面何存?
。。。
看到了這兩位心腹重臣也都陸續(xù)表達(dá)了態(tài)度,老朱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又看向跟前這位總能夠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想法與點子,卻又相當(dāng)具有可行性的女婿,老朱終于定下了基調(diào)。
“如果大明遷都于北平,你所拿出來的那些理由,的確讓老夫心動了!
“只是如此一來,老夫還得好好的斟酌謀劃一番,好在遷都本就是應(yīng)有之議,如今只不過是換個地方!
說到了這,老朱又忍不住瞪了常二郎一眼。
“你小子,既然有這樣的想法,為何不早點跟老夫言語,若是再晚上一些時日,到時候朝廷開始有所動作,那豈不就是要耽擱大事?”
“啊,對對對,岳丈大人言之有理,是小婿的過錯,應(yīng)該早一些向您老人家建言獻(xiàn)策!
還能咋辦?老家伙就喜歡埋怨人,常二郎作為晚輩,只能老老實實認(rèn)慫表態(tài)。
“不過老夫想問一問你,你這蒸汽機車,倘若想要從京師修抵北平,需要多長時間?”
看向老朱投向自己的目光,常二郎想了想之后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若是從現(xiàn)在開始籌劃,那么至少需要先提前興建一到兩條鐵路,以作測試,方好評估,不過依小婿之舉,若是朝廷能夠給予支持,各地官府也能夠全力配合的話,最快五載,小婿就有把握興修出從京師到北平的單線鐵路,若是雙線鐵路的話,那至少需要再增加三到五年的工期!
“雙線鐵路?這是何意?”老朱好奇地問道。
“就是復(fù)線鐵路,是指一定里程區(qū)間范圍內(nèi)有兩條正線的鐵路,并分設(shè)了上行線和下行線,方向相反的列車在不同軌道上行駛。
如此一來,能夠最大程度的解決了對向列車彼此間的沖突問題。通過能力比兩條單線鐵路的大。
由于減少了列車停站次數(shù),可節(jié)省能量消耗,提高區(qū)段速度,加速機車車輛周轉(zhuǎn)和客貨送達(dá)時問……”
常二郎又拿茶水在小桌板上規(guī)劃了起來,一條線由南向北,一條則由北向南。
就有些類似于現(xiàn)如今的水泥官道的規(guī)劃,以此來最大程度保證道路的通暢性。
聽了常二郎所描繪的前景,一旁的李善長卻已經(jīng)開始詢問常二郎鐵路的造價,常二郎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數(shù)字之后。
李善長默默心算一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此大的工程,這怕是不知道要耗費多少財帛啊……”
老朱也不禁面現(xiàn)難色,畢竟前期投入如此之大,可以說,接近于大明整整一年的稅賦收入。
常二郎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點什么,至少要讓這幫老家伙同意。
“其實還可以換一種方式,以三十年的經(jīng)營權(quán),來換取由私人來進(jìn)行投資承建和經(jīng)營,三十年之后,這條鐵路再收歸國有便是!
“……”老朱,李善長,湯和,還有那毛驤都像是在看傻子一般看著跟前的常老二。
老朱此刻心中生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常二郎的肩膀溫言道。
“常二郎,老夫知道你是一心為了朝廷著想。只是,天下商賈,皆是無利不起早之輩,他們怎么可能接受得到這樣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