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前,她開車回老家時,意外就開始了。
那天她和往常一樣,按照正常的路線開車回家。
回家的路她已經(jīng)相當熟悉,哪怕不用導航都不會開錯路。
當車子駛出城區(qū),開到一條人流車流都比較稀少的路段之后,她忽然覺得眼前一黑,視線像是被什么遮擋住似的,瞬間看不見眼前的路了。
別說是開車的時候,就算是正常行走,視線忽然被遮擋,也會變得很慌亂緊張,行走路徑也會被打亂。
而開車的時候視線被遮擋,這種慌亂更甚。
陳語彤幾乎是下意識想踩剎車停下。
可偏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覺得自己腳始終踩不到剎車。
那一剎那,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是兇多吉少,怕是就要交待在這里了。
就在她害怕得心臟都快跳出來的時候,突然間,眼前視線又恢復正常了。
值得慶幸的是,當時她前后左右都沒有車,而那一條路又是直路,所以雖然她視線受阻了片刻,也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故。
但要是她一直看不見,哪怕知道這條路是筆直的馬路,也知道自己該怎么開,恐怕都會因為“黑暗”和慌亂,讓車開出意料之外的路線。
比如撞向路邊的護欄。
等一切恢復正常之后,陳語彤還是嚇得將車停在路邊,好一會都沒敢啟動。
停在路邊恢復情緒的時候,她開始思索自己剛剛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明明上一秒都好好的,下一秒忽然眼前一片漆黑。
難道是她眼睛出現(xiàn)了某種疾?
可在此之前,她的視力一直都還不錯,眼睛也沒有得過任何疾病。
暫時想不明白,又擔心接下來還會出現(xiàn)這樣的問題。
陳語彤最終還是選擇穩(wěn)妥一點,不要開車了。
最后她只能打電話叫來了在家?guī)Ш⒆拥睦瞎,將事情告訴他之后,老公立刻帶著孩子打車過來,然后開著車將她送回了老家。
陳語彤不想讓父母擔心,所以路上發(fā)生的意外她并沒有告訴母親。
等到在老家陪了他們一天之后,回到市里的當天晚上,她就被老公帶著去醫(yī)院仔細的做了一遍檢查,重點檢查了她的視力。
出乎意料的是,檢查結(jié)果顯示她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
不僅如此,她的其他身體狀況也較為良好。
可以說她是一個很健康的人。
至于為什么會忽然出現(xiàn)眼前一黑的情況,或許還跟她的心情和作息有關(guān)。
想到最近自己一直擔心父母的情況,心情確實很煩悶。
如果真跟情緒有關(guān)的話,或許出現(xiàn)眼前突然一黑的情況,倒也說得過去。
得知自己的身體狀況良好之后,陳語彤頓時松了一口氣。
在父母都生病的情況下,她要是再倒下的話,她根本不敢想到時候自己這個家會變成什么樣。
其實陳語彤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她并沒有覺得自己心理壓力很大,承受不住之類的。
所以她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不過目前來說,這個解釋似乎是最合理的。
于是回家之后,她努力調(diào)節(jié)心情,丈夫也一直鼓勵和安慰她,告訴她一切有他在,讓她不要給自己那么大的心理負擔和壓力。
這種情況下,陳語彤覺得自己的心理壓力更小了。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徹底調(diào)節(jié)好,不會再出什么事了。
可沒想到第二天,她就又出事了。
第二天她要去公司。
明明都已經(jīng)到了公司門口了,結(jié)果在踩到公司門口的下水道井蓋時,整個人忽然往下一陷!
下水道井蓋塌了!
整個人往下掉的瞬間,陳語彤快速反應過來,以最快的速度摳住了旁邊的磚塊,這才沒有徹底掉下去。
她趴在地上的時候,路旁的行人也看到了這一幕,紛紛驚呼一聲,接著趕緊跑過來把她往上拉。
最后陳語彤成功獲救,除了衣服褲子臟了,還有手肘擦傷了一點之外,其他倒是沒什么大礙。
雖然這次沒出什么大事,但也把她嚇得夠嗆。
這下水道有多深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自己一旦掉下去,肯定非死即傷。
圍救她的人群里有公司的同事,看到她一大早就發(fā)生了這樣的意外,回到公司后立刻跟領(lǐng)導說了。
領(lǐng)導得知這事后,也趕緊讓陳語彤先去醫(yī)院做個檢查,工作的事情可以往后靠。
雖然陳語彤確實沒受什么嚴重的傷,但市政部門后續(xù)還要向她道歉賠償,處理后面的事情,都需要她配合。
市政部門的工作人員一找到她之后就是各種表達歉意和慰問,還提出給她補償之類的。
陳語彤在和他們交談的途中,無意間聽到市政部門的兩個工作人員嘀咕了一句。
“這條街的井蓋不是前幾天才檢查過嗎,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裂開了?”
這話兩人說得很小聲,畢竟這話要是直接對陳語彤說,很有可能會讓她覺得他們是在甩鍋。
可這話卻被陳語彤耳尖的聽到了。
因為市政部門工作人員的態(tài)度很好,她倒是沒有往這方面想。
而是想著,前兩天才檢修過的井蓋,竟然會莫名其妙的裂開,并且還是恰好在她踩上去的時候裂開……
她這么倒霉的嗎?
還有昨天,明明自己視力沒有任何問題,卻在開車途中突然眼前一黑。
昨天她還覺得自己真有可能如醫(yī)生所猜測那般,是情緒影響了身體。
可才時隔不到一天,自己又差點出事……
這會不會不太正常?
陳語彤其實對“運勢”這些東西沒有深入了解過,平時只是在和大老板見面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他辦公室里擺著一些與風水運勢有關(guān)的東西。
但或許是她這兩次的意外發(fā)生得太奇怪,也太頻繁。
當天回到家,她便向?qū)@方面有了解的一位朋友詢問了一下。
朋友一聽她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雖然也不確定到底是什么情況,也趕緊勸她去拜一拜,免得真是運勢出問題,或者有什么人想要害她。
聽朋友這么一說,陳語彤也不敢大意,決定隔天就找個地方去拜拜。
老公回家得知她白天發(fā)生的事情,當即嚇得臉色大變,第二天直接請了假陪她一塊去廟里。
他們?nèi)サ氖翘煸朴^。
在天云觀里拜完之后,還特意找了里面的道長幫忙看看她的運勢。
結(jié)果那道長一看陳語彤,就面色凝重的對她說,讓她最近一定要當心,她這段時間的運勢很不好,極有可能出現(xiàn)血光之災。
至于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又會在什么時候再出現(xiàn)意外,這些道長就看不透了。
只叮囑陳語彤一定要多加小心,并記得隨時把手里的佛珠戴好。
也就是聽道長這么說了之后,陳語彤才下意識看向自己隨身攜帶的佛珠。
這佛珠是以前父母去外地旅游的時候,路過一個據(jù)說很靈的寺廟,找里面的大師開過光的佛珠。
父母花重金買了佛珠,買回來之后強烈要求陳語彤戴上。
當時陳語彤只覺得這佛珠平平無奇,還一度懷疑父母是不是被人給騙了。
可惜父母對這佛珠很上心,一直在她耳邊念叨。
陳語彤不想讓父母繼續(xù)念,也不想辜負他們的一番好意,最后便把這佛珠戴上了。
這一戴就戴了好幾年,漸漸的也成習慣了,她也就很少再去關(guān)注這顆佛珠。
此刻被道長一提醒,當她再次看向自己佛珠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本光滑完整的佛珠,竟然不知何時起,表面出現(xiàn)了兩條裂痕!
那兩條裂痕并不深,更像是兩道天然的紋路。
但陳語彤可以發(fā)誓,之前佛珠上絕對沒有這兩條紋路!
兩條紋路,兩次意外……
所以,自己能夠從這兩次意外中成功脫身,是因為這顆佛珠在保護自己?
那一刻,陳語彤又是驚奇又是感動。
想她之前還覺得這佛珠平平無奇,可能是假貨,沒想到它這么厲害。
同時她也越發(fā)感動于父母對自己的疼愛和關(guān)心。
要不是他們?yōu)樽约呵髞砹诉@佛珠,還堅持要她戴上。
恐怕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
想到父母的恩情,陳語彤終于下定決心向公司請了長假。
錢是賺不完的,陪伴父母的日子只會一天一天變得更少。
她之前之所以一直上班,是想著父母現(xiàn)在這種情況,萬一哪天情況惡劣,需要進一步的治療和手術(shù),她也能拿出錢來。
不至于萬一父母有了可以治療的機會,她卻因為過于高額的費用讓父母沒辦法獲得治療。
所以她才會堅持上班,絲毫不敢懈怠工作。
現(xiàn)在她想明白了,她有存款,而且還不少,應該不會出現(xiàn)那種捉襟見肘的情況。
退一萬步講,就算父母到時候的治療費用驚人,她也可以賣房賣車,這些也是一大筆資金。
唯有時間和陪伴,是花再多錢都買不到的。
公司領(lǐng)導知道了她的情況,再加上也聽說了陳語彤這兩天持續(xù)倒霉的事情,都對她的情況表示關(guān)心和同情,所以批假批得很爽快。
工作的事情一安排好,陳語彤便坐車回了老家,準備在老家多待一段時間,陪陪父母。
而她丈夫和孩子對此也很支持,表示他們在家會好好的,等她和外公外婆一起回家。
因為有了道長的提醒,再加上手里還有一顆佛珠,陳語彤這一路都變得很謹慎,倒是沒有再出什么意外。
等平安到達老家后,她依然沒有將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訴母親,而請假這事,她也撒了謊,說自己前幾天加班加點忙完了手里的事情,暫時可以歇幾天。
母親聞言,這才沒有再多說什么。
對于她的回來,母親顯然是開心的。
而陳語彤也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明確的。
只是她心里始終有些擔心自己的“運勢”,因為道長只能看出她最近運勢不好,卻也看不出這種情況要多久才能結(jié)束。
所以陳語彤只能時刻小心謹慎,佛珠更是一點也不敢離身。
而她回家后的第二天,家里的親戚便來了。
或許是發(fā)現(xiàn)陳語彤沒有像往常一樣,傍晚來,第二天一大早就離開,覺得好奇。
幾個住的近的親戚先后來看了她一下,然后還給她送了點自家種的菜。
陳語彤父母雖然只有她一個女兒,不像陳家其他叔叔伯伯那樣,家里最少都有兩個孩子,并且每家都有兒子。
可那些親戚孩子再多,也都沒一個比得上陳語彤的。
甚至還有幾個堂哥堂弟,是靠著陳語彤給他們找關(guān)系,才有合適的班上的。
所以那幾家人多少都對陳語彤、還有她父母帶著點討好的態(tài)度。
送走了幾個送東西的親戚后,陳語彤的大伯和大堂哥也帶著她爸回來了。
陳語彤她爸得了老年癡呆后喜歡到處跑,陳語彤不放心,就花錢雇了陳大伯來幫忙照看他。
早上陳大伯很早就帶著她爸出門玩了,這會才回來。
至于大堂哥為什么會忽然回來,陳語彤猜測可能是知道她回家了,所以來看看?
但這一次她猜錯了,大堂哥來找她,是想和她商量一下他們家另一個宅基地的事情。
他說他大兒子馬上快十八歲了,再過幾年就要結(jié)婚了,想給大兒子提前修個房子。
他覺得陳語彤家老屋那塊宅基地位置還不錯,再加上她這邊新房子住得好好的,老房子那邊的宅基地可能也用不上了,便想讓她把宅基地讓給他。
這事其實之前陳大伯跟陳語彤提過,不過當時陳語彤拒絕了。
那宅基地她確實暫時不會用得上,但她打聽過,他們這的宅基地私底下賣的話,她家那塊宅基地可以賣十幾萬。
雖然她們和大伯一家是親戚,但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啊,哪有直接白給他的。
不過當時大伯只是隨口那么一問,她也就沒在意,便找了個借口說以后她和丈夫可能會回這邊養(yǎng)老。
至于他們現(xiàn)在住的新房子,到時候就依舊父母住。
這樣一來,她和丈夫,還有父母兩人,都在一個村子里,既不會互相打擾,也能有個照應。
陳大伯當時聽了這話之后,還笑呵呵的夸了句她有孝心,然后也沒再提要宅基地的事情。
本以為他們已經(jīng)放棄了,沒想到這天大堂哥又來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