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再怎么問,陳語彤也不可能把宅基地送給他。
所以陳語彤的回答也和之前一樣。
對此,陳大伯也一改之前尊重她選擇的態(tài)度,幫著兒子勸了勸她。
“雨桐啊,大伯也沒別的意思,就是你看你爸和你媽這情況吧,你說讓他們倆自己住,到時候你和你男人去老房子那邊重新修房子住,這也不安全啊!
“以后你和你男人肯定還得住這邊,這樣照看你爸媽才方便,所以那邊的宅基地,你們應(yīng)該是用不上了,不如就……”
陳語彤承認(rèn),大伯說的話有道理。
可她之前之所以那么說,不也就是為了拒絕他們,然后彼此不至于把關(guān)系弄僵,才找的那樣一個借口嗎?
要是她說實話,陳大伯一家人臉上豈不是更不好看?
她本以為他們能夠明白她這樣做的目的,以后也就不會再說宅基地的事情。
結(jié)果也不知道他們是真的遲鈍,沒聽出她搪塞的意思,還是說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態(tài)度。
說實話,陳語彤心里是有氣的。
但看在陳大伯是自己的親大伯,現(xiàn)在還幫著看顧她爸的份上,她還是把這口氣壓了下去,再次擠出笑容說道。
“大伯,宅基地的事情我和我老公還沒想好,可能以后會有別的用處也不一定,所以三十沒辦法……”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大堂哥打斷。
大堂哥對她說道。
“你們以后還做什么打算?不都在城里安家了嗎?現(xiàn)在老家有套房子住不就夠了?”
“再說了,你就生了個女兒,以后嫁出去了,剩下的一切還不都是由我們陳家人管理,到時候這房子也全都是交給你侄子幾個繼承。”
“反正以后都要留給他們的,正好他現(xiàn)在需要,早點交出來不也一樣,還省了你到時候建房子裝修的錢!
這番話一出,陳語彤簡直難以置信,心里的怒火也終于壓不住了。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老家這邊的人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yán)重。
可她始終想著,現(xiàn)在都是2025年了,不管是從電視里新聞里,還是手機軟件里,大家都從中汲取到了不少新的知識。
他們應(yīng)該或多或少都意識到重男輕女的想法是不對的。
除此之外,還有就是她的能力也算是村里這一批年輕人,尤其是她們陳家一群晚輩中最強的。
陳家的親戚不少都獲得過她的幫助,親戚們平時對她的態(tài)度也稱得上尊重,甚至是尊敬。
她以為都這樣了,自己這個女孩在他們心里,不會再是那種在他們心中“重男輕女”里的女孩。
沒想到,在他們心目中,自己就算再有能力,工作事業(yè)再出色,也終究是個“女孩”。
她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都是“陳”家的。
更準(zhǔn)確的說,是陳家那些男丁的!
陳語彤一臉冷漠的看著大堂哥,絲毫沒有再顧忌任何親戚情分,直接把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通。
或許在大堂哥看來這是一通怒罵,但其實對于陳語彤來說,她只不過是在闡述事實而已。
比如大堂哥確實從很小蠢笨無能,長大后全靠別人。
房子是父母出錢幫他買的,妻子也是父母出錢幫他娶的,就連工作都是她幫忙找的。
他活到這么大,靠自己的努力獲得的東西寥寥無幾,幾乎全都是仗著家里人或者親戚拼命的幫忙,才有現(xiàn)在的生活。
他父母愿意付出所有來讓他吸血,可陳語彤不愿意。
他們只是親戚,他哪里來的臉讓她把自己家的宅基地讓給他?
就憑他不要臉?就憑他自以為是,沒有正確的自我認(rèn)知?
陳語彤說的這些全都是事實,大堂哥想反駁都不知道從何反駁。
最終他只能惡狠狠的瞪了陳語彤一眼,然后咬牙切齒的放了句狠話。
“行,陳語彤,你了不起!以后你有本事出了什么事別靠我們這群堂兄弟,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女人能有多大的能耐!”
說完大堂哥便氣呼呼的轉(zhuǎn)身離去。
而陳大伯當(dāng)時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可能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被陳語彤罵了,導(dǎo)致他心情也很不爽。
不過最后他還是沒說什么,只嘆了口氣,將陳語彤父親交給她,也跟著轉(zhuǎn)身離開了。
當(dāng)時陳語彤其實已經(jīng)覺得陳大伯不會再幫她照看父親了。
畢竟她剛剛那樣罵大堂哥,大伯心里肯定都記恨上她了。
她倒不在意大伯父子倆對她是什么看法,她比較擔(dān)心的是應(yīng)該再去哪找一個照顧父親的人。
大伯雖然骨子里重男輕女,但和她爸關(guān)系還不錯。
這段時間父親得了老年癡呆后,大伯照看起自己的親弟弟來也是盡心盡力。
不排除可能有她給了錢的緣故,但其中肯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是自己的親弟弟,所以會更上心。
大堂哥和大伯被氣走的時候是中午,陳語彤本來想抓緊時間,趕在下午天黑之前找到新的看護(hù)。
沒想到午飯時間剛過沒多久,陳大伯就又來了。
他像是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似的,來到陳語彤家里之后便笑著問她吃過飯沒。
又說他剛剛回家已經(jīng)把飯吃完了,要是她還有事的話,他就先把她爸帶出去散散步,讓她處理自己的事情。
陳語彤這才意識到,原來大伯沒有想要甩手不干。
她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
似乎看出了陳語彤在想什么,大伯有些不好意思的沖她說了句。
“中午的事是你大堂哥不對,雖然你們是兄妹,但他也不能把你的東西搶走,那怎么說也是你爸媽留給你的,你才是主人。”
“雨桐,你放心吧,大伯剛剛回去已經(jīng)說過他了,你大堂哥也意識到自己的過錯,以后不會再提這事了!
“你們兄妹之間也不要因為這點事情鬧僵了關(guān)系,吵嘴拌嘴都是小事,過兩天就沒事了,千萬不要一直放在心上!
陳語彤也沒想到大伯會主動跟她道歉。
不過既然他們父子倆都主動遞出梯子了,陳語彤自然也不會拿喬,而是順著梯子下去。
最后她也擺了擺手,說了兩句她有問題之類的客套話。
雖然心里并不覺得自己有說錯,但為了父親,她還是不可能和大伯一家關(guān)系徹底鬧僵。
至于大堂哥是不是真的像大伯說的那樣,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陳語彤覺得不太可能。
她反倒覺得大堂哥可能是擔(dān)心自己的工作出問題,才及時轉(zhuǎn)變態(tài)度的。
畢竟他的工作還是通過自己的關(guān)系介紹的。
她能給他介紹工作,自然也能想辦法讓他沒了工作。
雖然覺得挺可笑的,但對于陳語彤來說,要是真能靠這點小事鎮(zhèn)住大堂哥,對于她來說還省了不少麻煩。
于是就這樣,大伯繼續(xù)照顧起了她爸。
而當(dāng)天晚上,大堂哥也來了一趟,給陳語彤送了點他妻子炸的酥魚。
來的時候雖然看出他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但至少表面上過得去,陳語彤也懶得再和他扯了。
大堂哥都主動示弱了,這天兩人吵架,還有他想要自家宅基地的事情,在陳語彤這也就過去了。
因為她覺得自己態(tài)度已經(jīng)擺出來了,大堂哥肯定知道自己不會同意把宅基地給他了。
他應(yīng)該不會再打自家宅基地主意了。
接下來的幾天,大堂哥和大伯確實如她所猜測的那樣,沒有再提過任何關(guān)于宅基地的事情。
陳語彤也就徹底放心了。
只是這件事情結(jié)束之后,關(guān)于她運勢的麻煩卻沒有結(jié)束,甚至開始越來越嚴(yán)重。
盡管在有了道長的提醒,外加佛珠的保護(hù),她自己也變得非常謹(jǐn)慎,接下來的幾天,還是遇到了好幾次不小的危險。
一次是她半夜起床上廁所,明明已經(jīng)很注意腳下的路了,卻還是差點摔倒。
并且她摔倒的方向,正好會讓她的腦袋磕在桌角旁邊!
這一下要是真磕下去,她實在不敢想自己是會磕個大包,還是會當(dāng)場斃命。
還好她再一次快速反應(yīng)過來,用手擋了一下,最后只有手被桌角撞出了一處淤青。
還有兩次分別是家附近的樹倒下來,差點砸到她,還有路邊竄出來一條毒蛇,差點把她咬傷……
幾乎每一次,她都和死神擦肩而過。
盡管陳語彤每次都能化險為夷,但佛珠上的裂痕卻越來越多。
要是再來幾次這樣的危險,佛珠又能保護(hù)她幾次呢?
萬一就在下一次,佛珠就失效,徹底破碎了呢?
而且母親雖然癱瘓在床,卻也聽得見外面的動靜。
有一次聽到陳語彤的驚呼聲,就急得在屋里焦急詢問情況。
陳語彤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瞞哄過關(guān)。
但隨著“危險”次數(shù)越來越多,并且“危險”越來越頻繁,她再也不敢在家里待下去了。
她怕下一次自己就在父母的面前出事,這絕對會讓本就身體不好的父母徹底崩潰的。
于是,陳語彤只能以工作上有急事的理由離開老家。
恰好這時她老公給她打來電話,說是托朋友打聽,找到了一位很厲害的大師,這位大師或許能解決她運勢上的問題。
陳語彤只能將最后的希望壓在這上面,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市里。
而在回市里的途中,之前她那個對玄學(xué)有點了解的朋友也和她聯(lián)系了,得知了她最近幾天一直在出事,并且每次遇到的情況都這么危險。
那朋友就覺得這或許不是簡單的運勢不好了。
說不定是有什么人在對付陳語彤!
不然的話,她好端端的,怎么一直遇到這么多危險的事情?
要說這背后沒有人搞鬼,她絕對不相信!
陳語彤仔細(xì)想了想,也覺得自己遇到的情況太過古怪。
遇到危險的次數(shù)那么多,并且每一次都像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一般……
難道,真的是有人想要害死自己?
所以在見到林熙后,她對林熙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是不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
聽完陳語彤的講述后,林熙心里其實已經(jīng)有了人選。
不過從陳語彤的反應(yīng)來看,她似乎并未察覺。
或許是壓根沒有想過那個人會對她下手。
這種事情,光憑林熙就這么說,陳語彤相信的可能性其實不大。
所以最好還是親自讓她看看。
林熙想到這里,忽然沖一旁的陸喆招了一下手。
陸喆遲疑著點了點自己的臉,像是在詢問:我嗎?
林熙點點頭,表示肯定。
陸喆這才走了過來。
“前輩,有何吩咐。”
林熙道:“拿上你的東西,跟我走一趟!
陸喆看了看林熙,又看了看面前的陳語彤,立刻反應(yīng)過來。
所以林熙這是要帶他一塊去處理事情?
這到底是想教他點東西,還是單純讓他跟過去幫忙做事呢?
但不管如何,陸喆之前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林熙,自然不可能拒絕。
他也不敢拒絕。
于是很快,幾人就跟隨陳語彤,一路出發(fā)去了她老家。
得知要去她老家的時候,陳語彤心里其實有些疑惑。
不是要找出害她那人嗎?怎么去她老家了?
難道是,害她的人在她老家?
按照這個方向想下去,陳語彤腦海中瞬間蹦出一道人影。
但很快,她就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
應(yīng)該不會是他吧?
畢竟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親戚。
就算再怎么吵架鬧矛盾,也絕對不會上升到要她性命的地步吧。
應(yīng)該是自己想錯了。
陳語彤一路上都在安慰自己,告訴自己先不要胡思亂想,一切等大師揭曉答案。
然后,當(dāng)他們到達(dá)目的地,車停在了家門口之后,林熙便直接問她。
“你大堂哥在什么地方?”
一聽這話,陳語彤之前好不容易調(diào)整好的心理狀態(tài),瞬間崩塌了。
大堂哥……
竟然真的是大堂哥?!
陳語彤死死握緊手心,語氣艱難的問林熙。
“大師,這件事情,是我大堂哥做的嗎?”
林熙目光平靜的看著她。
“還不能完全下定論,去看看就知道了!
雖然林熙說是不能完全確定,但陳語彤的心還是沉到了谷底。
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帶著林熙他們來到大堂哥家的。
只知道站在大堂哥家門口后,林熙忽然停住腳步,抬頭往大堂哥家樓上看了一眼。
隨后對一旁的陸喆道。
“去他家樓頂,把東西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