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婉的氣色比昨天又好了點,說話也有了力氣:“你是?”
她覺得他很眼熟,但又想不起來是誰。
“盛西周!
傅清婉聽見這個名字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心里提著的這口氣也慢慢回落:“是小盛啊!
盛西周愣住,對方這熟稔的語氣,好像認識他?
他不動聲色,嗯了一聲。
傅清婉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不僅是她的長相很柔和,氣質(zhì)也非常好,像溫吞的水,叫人覺得十分舒服。
所以盡管盛西周很討厭江稚,面對她的母親倒也收斂了幾分惡劣的脾氣。
傅清婉對他笑了笑,感嘆道:“你那個時候從南城搬了家,還抱著阿稚不肯松手,我感覺你都快哭了,一眨眼時間都過去這么久了啊。”
盛西周原本是要來給江稚送一個驚喜,告訴她剛醒來的母親,她的女兒出賣了自己的身體、人格、尊嚴。把所有的一切都賣給了別的男人。
他沒想到會從她的母親口中聽到自己從來都不知道的內(nèi)容。
盛西周握緊拳頭,表面鎮(zhèn)定:“您是說我和江…阿稚以前認識?”
傅清婉聽見盛西周的話也是一怔,笑意漸漸淡了,難道是同名同姓嗎?
傅清婉還記得阿稚小時候還是很喜歡帶著盛西周玩的,那個小男孩也像她的尾巴,總是跟著她,平時也不怎么去上學(xué)。
很瘦,像只受過傷的小獸。
很可憐的,沒有人管。
他只有阿稚一個朋友,所以才總是粘著阿稚。
他家里人過來接他的時候,他抱著阿稚死活都不肯松手,手臂都快被他拽得脫臼了。
沉默過后,傅清婉開口問道:“你是叫盛西周吧?”
“對!
“那應(yīng)該沒有錯啊!备登逋穸急凰麊柕煤苛,看他完全不記得的樣子竟然也開始懷疑是不是她的記憶出了問題,畢竟她躺了這么多年,她也不能確定:“也有可能是我記錯了。”
盛西周的拳頭越收越緊:“是嗎?”
傅清婉說:“嗯,我現(xiàn)在腦袋都還有點痛,有些事情記不清了,醫(yī)生也說是很正常的!
盛西周并沒有松了口氣的感覺,心情反倒很不快。
他自己都說不上來他是希望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是他確實不可能很早以前就和江稚認識,他年少的記憶里從來沒有這個人的出現(xiàn),他就是不認識她。
傅清婉雖然越看越覺得他的眉眼很熟悉,和小時候的他很相像,但又怕自己開口說錯了話,誤導(dǎo)了別人,也就忍了下來。
“你是阿稚的朋友嗎?”
“是!笔⑽髦芎耦仧o恥的認了下來。
傅清婉點點頭,她的神色忽然變得哀傷起來:“我睡了這么久,也不知道她這些年自己一個人是怎么過來的。”
傅清婉很清楚,江北山不會對他們的女兒有多好。
他那么厭惡她,厭惡和她有關(guān)的一切。
隱忍多年,痛下死手。
盛西周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緒,他不受控制的回憶起幾年前發(fā)生的事情。
彼時還在讀高中,她的存在感低得可以忽略不計。
貧窮的她,在學(xué)校里是很格格不入的。
但是江稚的學(xué)習(xí)成績很好,每年都能拿獎學(xué)金,可惜她的名字就算是被標寫在名次榜最上方那欄,也沒有人會在乎。
盛西周像個心理變態(tài),明明那么討厭她,卻又成癮性關(guān)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去過她兼職打工的便利店,深更半夜,她趴在柜臺前睡得很香,被喝醉了的客人欺負也是忍氣吞聲,氣得臉都紅了,眼睛也像兔子那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