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眼珠子灰白,渾身上下透著濃重的死氣,還有那種抹不開的腐朽氣味!
這老人一把將那矮小男子活生生撕碎后,卻是對他的尸體看也不看,而是直勾勾地盯著那扇漆黑的小門。
“媽的,什么鬼東西?”方寸山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潘榮和孫小何,更是臉色煞白。
此時這酒窖內(nèi),還有氣的,除了我們之外,也就只剩下縮在墻角的鐵頭人,以及祝家那祖孫倆。
雖然只是短短的片刻功夫,但風(fēng)云變幻,其慘烈程度,卻是驚世駭俗。
這彌天法教和祝家,如我們所愿拼了個兩敗俱傷,只是沒想到彌天法教這邊的羅剎,居然會給祝萍萍這對祖孫倆給斬了。
“你們看夠了么?”祝萍萍伸出紅撲撲的舌頭,舔了舔手指上沾染的鮮血,嬌滴滴地問道。
“精彩,精彩!蔽遗氖值馈
“林壽哥哥,你這說話不講信用,叫我很是傷心呢!弊F计嘉氐。
我疑惑地問,“哪里不講信用了?”
“咱們說好了要一起對付彌天法教的,你怎么能反悔呢?”祝萍萍問。
“咱們這不是配合得挺好的么?”我笑道,“要不是我們及時出手,只怕你們祝家……”
說著嘖了一聲,搖了搖頭。
“林壽哥哥,你這臉皮還真夠厚的!弊F计嘉男α艘宦,“我得把你的臉皮扒下來好好看看,到底是有多厚?”
“臉皮有什么可看的,我倒是對你的三只手挺感興趣。”我笑道。
祝萍萍瞇了瞇眼睛,冷哼一聲,看向?qū)O小何,“你們這些男人,果然是靠不!”
“你……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孫小何激動地問道。
祝萍萍咯咯嬌笑,“我早就被你看光吃光,你還不知道我什么樣的人?”
“你……”孫小何雙拳緊握,“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
祝萍萍臉色一沉,“利用?當(dāng)初要不是我救了你,你還能站在這里說話?忘恩負(fù)義!”
“我把你當(dāng)成自己人,才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你,你……”孫小何雙目通紅。
祝萍萍冷笑了一聲,“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沒有心眼子就別當(dāng)什么臥底暗探的,你的命都是我給的,利用你怎么了?”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孫小何咬牙問道,“如果你們只是想擺脫彌天法教的控制,我是真心實意想幫你的……”
祝萍萍呵呵笑道,“你這話我倒是相信,不過么,你要是見到了藥神,那可就不這么想了!
“你……你是怕我覬覦藥神,還是怕我貪圖你們家的傳家寶?”孫小何慘笑道,“你也太小看我孫小何了!”
“這世上所有人,只要見到了藥神,就沒有一個不想據(jù)為己有的!弊F计祭淅涞氐,“不管是彌天法教,還是第九局,又或者是你們,所有人都一樣!”
“你說的藥神究竟是什么東西,肉靈芝?”我好奇地問。
“林壽哥哥,你也想要吧?”祝萍萍嬌聲嬌氣地問道。
我笑道,“聽說這肉靈芝切片炒一炒,吃了能美容養(yǎng)顏,延年益壽的,我倒是還挺有興趣,至于這什么藥神的,要來干什么,難道放家里供著每天拜一拜?”
“能拜藥神,那是你的福氣!弊F计兼倘恍Φ,說著突然聲音一冷,沖著那縮在墻角的鐵頭人,喝道,“老東西,還不開祭?”
后者聞言,趕緊哆哆嗦嗦地爬起來,鐵頭碰在墻壁上,叮咣作響。
此時那法壇早已經(jīng)被斬成了幾截,上面供奉的豬頭、羊頭、牛頭也滾落在地上,那鐵頭人把三個牲口的頭收拾起來,擺到一起。
隨后又點了三炷香捧在手中,面朝那扇小門跪了下來,開始誦經(jīng)。
那經(jīng)文聽起來頗為怪異,通過那鐵頭面罩傳出來,更是有些含糊不清,但酒窖之內(nèi)寂靜無聲,這經(jīng)文又像是在耳邊不停地環(huán)繞。
“送魂經(jīng),爺爺……”潘榮聽了一陣就臉色大變,盯著那鐵頭人的背影失聲喊道。
然而對方似乎毫無所覺,只是捧香誦經(jīng),不停地叩拜。
祝家那老頭自從床上飛出來,把那彌天法教的羅剎撕成兩截之后,一雙灰白色的眼珠子就直勾勾地盯著那扇小門,如同一尊雕像似的,再也沒有動過。
隨著那鐵頭人開始燒香誦經(jīng),祝萍萍也不再說話,同樣面朝小門,神色肅然,目光中盡是虔誠。
我看了一眼小瘋子,見她微微低垂著眼皮,似乎有些入神。
祝萍萍口中的“開祭”,必然跟那小門后面的藥神有關(guān),一時間,我倒不知是該阻止,還是先放任。
忽然間,外面又隱隱傳來幾聲炮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