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天觀道子【南沉水】神色無奈,論及仙道根基,他自信不弱于場上任何一位金丹修士,可也因平日里專注修行,以至于疏忽了護(hù)道之法的修煉,以至于斗法能力在金紫天驕中敬陪末座……
柿子要挑軟的捏,管凌霄指名道姓挑戰(zhàn)自己,倒是在南沉水的意料之中。
“早聞這位小管劍仙斗戰(zhàn)無雙,曾創(chuàng)下金丹初期輕傷金丹后期【晏九溟】的戰(zhàn)績,我只怕大有不如!蹦铣了蛋碘獾溃骸皩脮r還需多撐一會兒,不要墮了我均天觀的名頭才是!
可就在此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卻打斷了管凌霄上臺的過程:
“且慢!”
眾人循聲望去,卻是均天觀長老【南行焰】一臉陰沉,冷冷道:“小管劍仙,你只怕沒資格上臺攻擂。”
“老祖?”
不僅在場的一眾修士嘩然,就連南沉水本人也愕然回首,一臉錯愕地盯著南行焰。
方才南沉水一瞬間的情緒劇烈波動,被管凌霄以【心眼】神通捕捉到了其中的細(xì)微變化,讓這蒙眼少年挑了挑眉:
“小牛鼻子竟然對此并不知情?”
卻見南行焰看向此次主持【蓬萊一會】的蓬萊圣地長老【瑯?gòu)窒勺印浚従彽溃骸艾構(gòu)值烙,?jù)老道所知,蓬萊一會必須是蓬萊仙洲本土道統(tǒng)弟子才能參加的罷?”
那【瑯?gòu)窒勺印渴莻衣著素雅的溫婉女修,聞言蹙了蹙眉頭,淡聲道:
“這是自然……南道長這是想說什么?”
“那便對了!蹦闲醒鎿嵴菩Φ溃骸皳(jù)老道所知,小管劍仙并非拜入【玄策門】,拜的是【玄鏡真君】個人門下。”
“若放在以前,小管劍仙的條件自然符合,可幾年前玄鏡道友遠(yuǎn)赴東海,在【伏龜島】這一處立下了【玄鏡仙門】這一道統(tǒng),嚴(yán)格來說,小管劍仙自然也屬于【玄鏡仙門】的弟子了。”
“可【玄鏡仙門】雖是蓬萊仙洲本土人氏創(chuàng)立,卻是明明白白的東海道統(tǒng),試問東海道統(tǒng)的弟子,如何能夠參加我蓬萊仙洲的盛會?”
“這……”
瑯?gòu)窒勺用嫔珵殡y,南行焰這話不無道理,讓她也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
“放屁!”
葉星云越眾而出,指著南行焰的鼻子破口大罵:“好個巧舌如簧的牛鼻子,凌霄生于蓬萊仙洲,長于蓬萊仙洲……從出生到現(xiàn)在都于此地修行闖蕩,自然是純正的蓬萊人,為何參加不得蓬萊一會?”
南行焰微微一笑:“原來是東海葉真君當(dāng)面!葉真君此言差矣……仙洲界五海四洲,又不止【蓬萊仙洲】一洲有【玄元羽化天】這樣的本地機緣,各洲各海都有只允許本土道統(tǒng)子弟參與的機緣!
“如今玄鏡真君是東海道統(tǒng)的掌教,此乃事實,沒理由他的弟子就不是東海弟子了吧?若是東海的【龍宮遺址】此時開啟,按著小管劍仙【玄鏡仙門】弟子的身份,是不是也能參與其中?”
“那要是這樣來算,東海和蓬萊的好處都讓小管劍仙一人占了!所謂甘蔗沒有兩頭甜,這歸屬之地還是要厘清的!
“總不能在東海就是東海人,在蓬萊就是蓬萊人了罷!”
“南道長此言差矣!
又一位元嬰真君越眾而出,此人卻是【兩儀觀】上代道子【玄微子】,此時他已然結(jié)成元嬰,仍是一身棉布袍服的樸素打扮,慢條斯理道:
“管小友的身份,低階修士不知,難道在中州一眾化神道統(tǒng)中的元嬰真君之間是什么秘密不成?按理說在場諸金丹修士,應(yīng)當(dāng)沒有人比他管凌霄更有資格參加蓬萊一會了!”
說到此處,玄微子嗤笑了一聲:“我瞧著南道長是為了自家后代處心積慮,連僅存的一點兒正道風(fēng)骨都不要了。”
立于擂臺之上的南沉水此時面色羞慚,他此時總算明白為何自家老祖這般反常地跳將出來,竟是為了確保自己能夠順利晉級!
雖說緊扣著管凌霄的身份不松口,此舉算不上陰詭之道,可畢竟于小節(jié)有虧,多少為人所不齒……偏生在場所有人都可以對此指責(zé),唯有他南沉水不可以!
均天觀與兩儀觀本就是互相看不順眼,南行焰自然不會給玄微子好臉色,語氣頗有些陰陽怪氣:
“哼!也不知哪里跑來的余孽,上一屆參會何嘗不是走了后門……”
玄微子臉色一沉,他自然知曉南行焰這話里話外的意思,這是暗諷他出身神鼎仙朝【公孫氏】,一個神鼎出身的修士,卻能參加蓬萊一會,自然是【兩儀觀】持身不正了!
“誰說凌霄不能參加蓬萊一會了?”
荊雨此時總算站了出來,雙臂環(huán)繞,立在管凌霄身前,沖著南行焰冷笑道:
“老牛鼻子,你瞧清楚些……”
“凌霄,將手中的劍舉起來,給在場的諸位道友瞧一瞧!”
管凌霄頸間喉結(jié)滾動,緩緩舉起了手中木劍,緩緩道:
“諸位請看——此劍乃是凌霄隨身佩劍,在場不少道友應(yīng)當(dāng)并不陌生!
“此劍由【鐵脊松紋木】所打造……這靈木并不珍貴,唯有堅韌而已……本是【落劍山】附近的【鐵脊松林】所產(chǎn)出,可惜那松林如今已被毀了去,這鐵脊松紋木所削制的木劍也就成了絕響!
“落劍山……”在場修士已有不少反應(yīng)過來,臉色微微變化。
“此劍,乃是我爹娘留給凌霄唯一的遺物。”
管凌霄靜靜道:“家父【管真】,劍閣金丹真?zhèn)鳎患夷浮緱钔稹,【玄策門】筑基弟子,后也嫁入劍閣……”
“師尊【玄鏡真君】的確是以個人名義將我收入門墻,按理來說……”
“凌霄既非【玄策門弟子】,也非【玄鏡門弟子】……”
“我管凌霄……自出生那一刻起,便是中州劍閣弟子!”
“劍閣……劍閣遺孤?”在場不少筑基練氣修士面面相覷,管凌霄的身份在一眾高階修士的圈子里不是秘密,但低階修士卻鮮有人知,于是此時眾人既有驚愕,又有如釋重負(fù)的唏噓:
“是了,若非劍閣遺孤,哪里會忽然冒出這樣一位劍道通神的少年劍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