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都走了,我也懶得去追,F(xiàn)在雨柔身體差到極致,得先把她送到醫(yī)院去。
小黑也跟著我一起走了,我心焦,抱著雨柔跑得飛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海城最大的醫(yī)院,同信醫(yī)院。
同信醫(yī)院聞名海內外,在炎夏也只有皇城醫(yī)院能與之相比。里面各種專家應有盡有,不少人慕名而來求醫(yī)問診。
當然,對我來說這些都是扯淡,把雨柔送到這里來無非就是近而已。
為了避免排隊,我直接送她去了急救?赡苣銈儠f,不就是幾天沒吃沒喝沒睡覺嘛,要不要這么夸張。實際上,并不是。
雨柔在不吃不喝不睡的同時,還受到那股陰寒之氣的影響,身體里各種器官都受到影響。要不是我來得早,很有可能就天人永隔了。
小黑在醫(yī)院外面等我們,它是不能進去的。
同信醫(yī)院不愧是海內外聞名的醫(yī)院,急救措施非常好。剛一進來,立馬就得到了一張移動病床。并且護士醫(yī)師都很快就過來。但給雨柔看病的那個主治醫(yī)師,看到他第一眼我就有一種一樣的感覺。
他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樣子,兩鬢已經斑白。他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有點微微的中年發(fā)福。眉宇間有一股柔和之氣,一眼看過去這男人就不是個壞人。
而且,我看著他有些溫暖,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兩眼。
“小伙子,你認識我?”他注意到我一直在觀察他,狐疑的問了我一聲。
我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心里一顫,趕忙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沒有沒有,這是我女朋友,謝謝您了醫(yī)生!”
那醫(yī)師表情不自然,不明白我的意思。隨即,他也就不管我了,急忙跟另外幾個醫(yī)生護士把雨柔推進急救室。
我在急救室外面等了幾個小時,回想那名醫(yī)師,總覺得在哪見過。終于,在我有著頗多想法的幾個小時以后,急救室的門開了。
我緊張的湊上去看,雨柔躺在上面臉上稍稍有了一絲血色。她還吊了一瓶葡萄糖,氧氣也不斷輸在她鼻子里。
仔細的看了一眼以后,我忙感謝醫(yī)師道:“多謝您了,要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本以為醫(yī)師會很客氣的說沒關系,可我顯然是想多了。那醫(yī)師竟好像很憤怒的說道:“你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不懂珍惜,這么好的姑娘跟你在一起就這樣了!”
“我……”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電視上看的不是這樣啊。我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解釋起。
“好了,老張,別生氣了,人家小兩口之間的事。再說了,這小伙子看上去也對她女朋友很上心了!”一旁,他的副手都在勸他。
聽到他的稱呼,我嚇了一跳,那熟悉的樣子,牽扯的感覺沒完,他竟然也姓張。
“什么叫上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剛才那姑娘身體糟糕到什么程度!”在我還在狐疑的時候,姓張的主治醫(yī)師又一次開口了。他聲音不大,顯然是壓著聲帶的,畢竟這是醫(yī)院。
“小伙子,你聽我一句勸。兩個人在一起不容易,且行且珍惜。很多人相愛,卻沒有辦法在一起。你知道跟愛人分別的痛嗎?你知道看著愛人離去,再好的醫(yī)術都沒有辦法救活的苦嗎?”
這醫(yī)師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可惜現(xiàn)在我沒有酒,也沒有時間聽他講故事。只得點頭說道:“醫(yī)生,您放心,我都知道了。以后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謝謝您了!”
說著,我就推著雨柔在護士的帶領下去往她的病房。
后面,那醫(yī)師抹了抹眼淚,才跟上來。
我越想越覺得他很熟悉,甚至能感受到一股血脈的牽連。我不禁在想:難道他就是我爸?沉下心來想了想,確實有這個可能性。
聯(lián)想到以前爺爺曾經說我爸現(xiàn)在在海城混的風生水起,還是同信醫(yī)院的院長,這個答案有些呼之欲出的味道。
只不過身為院長怎么會親自處理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急救呢?或許是我想多了吧,哪有那么多巧合,難得來同信醫(yī)院就碰到那個拋棄我二十多年的爸爸?
想到這,我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苦笑著自言自語道:“我真是想當然了!”
“恩,您在說什么?”我一旁的護士以為我在跟她說話,但是又沒聽清楚便忙問道。
“沒有沒有,剛才自言自語罷了!蔽亿s忙解釋道。
“哦,我還以為您再問我為什么院長剛才那么激動呢!”護士輕輕地回了一句,隨后不再理會繼續(xù)推著車。
但我卻被這簡單的一句話震懾住了,原來他真的是我爸,張懷唐。
張懷唐是他的新名字,自己改的。從名字上看,就是懷念我媽。就像我的名字一樣,我叫張?zhí)啤?br>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進了安排下來的病房。里面有兩張床,不過都是空床。
安排下來以后,張懷唐仔細的交代道:“每天葡萄糖都不能斷,起碼要一個月。還有,供氧也不能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對她的,讓她身體糟糕到這種程度!”
“剛接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不吃不喝造成的,這種我見得多了。可仔細的觀察以后,我發(fā)現(xiàn)她體內的那些器官都在枯竭,年紀輕輕,血管卻快要爆裂。晚來兩天,神仙都救不了!”
“你這男朋友是怎么當?shù)?女朋友的身體差成這樣,你就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我從醫(yī)這么多年來,這種情況都是罕見的!”
張懷唐越說越激動,好像我是一個殺人兇手一樣的。身邊的副手不停地勸解,顯然副手的年紀比他還要大,所以勸解上也稍稍有些管用。
“幸虧我今天正好看到,不然真是非同小可。你剛才又不是沒看到,就算如此,這姑娘能不能醒的過來都難說了!”
張懷唐跟邊上的副手嘆了口氣說道。
聞言,我看著病床上的雨柔輕聲說道:“不會的,雨柔肯定能醒的過來!”
“小伙子,以后可得長點心。相愛不容易,在一起更難。多的我也不說了,這也不是我該說的!敝灰娝麌@了口氣,轉身往外走去。
我看著那微微有些駝背的身影,心里百感交集。沒有見到的時候,心里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這一見,畢竟是父子,那種感覺斬不斷。
我想了想,跑出去準備謝謝他。剛一出門,就看到一個四十來歲風韻猶存的婦女在他面前。
她手里拎著一個保溫杯,溫柔的對張懷唐說道:“這是烏骨雞湯,趕緊回去喝了吧!”
看到這,我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剛才在那義正言辭的跟我說著什么愛情不容易之類的話語,自己卻在媽媽離開之后另尋新歡。
雖說這是人之本性,但我對他這表里不一的行徑感到很憤怒。
“小伙子,你也要來喝一點嗎?”那女人看到了我,微笑著溫和的把保溫杯拎起來。
張懷唐回頭一看,看到是我以后也心平氣和的說道:“這么一大碗,分你一點吧!”
我冷笑了一聲,再次回到病房。僅有的一絲溫情也都瞬間破滅了,他們后來干嘛了我不知道,反正沒有進來。
其他的醫(yī)生護士簡單的交代了兩聲也都走了,我坐在雨柔邊上,此時病房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看著那臉色蒼白,僅有一絲血色,平靜的躺在那里的雨柔,眼淚不自覺的淌落下來。
我握起了她冰冷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臉上。誰能想到,那兇悍的美女,竟然會躺在床上如此安靜。
她這樣很美,就像一朵嬌弱的花,讓我想到了曹雪芹的那首詩:
花榭花飛飛滿天,紅綃香斷有誰憐?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不過,詩句再美人更美,但我更愛她俏皮可愛還有些暴力傾向。
同時,我想起了剛才那一幕。那女人柔情似水,對張懷唐看上去很好。我倒不是很恨,但我心里過不去自己那關。
“雨柔,你是我今生最后的一個。你放心,我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了!”因為剛才的一幕,勾起了我的心弦,我情不自禁的說道。
這時,飄來幽幽的陰柔女聲:“原來,這才是你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