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不會說話,只發(fā)出了咩地一聲叫喊。
“唉,反正這藥我也不想喝,太苦了,就給你涂上吧,你的角很快就能長好了!蹦侨藢鉂獾厮幹吭诹怂軅牡胤,他覺得那雙手暖暖的,涂了藥之后傷口也很舒服,讓他就像在回到了母親的胞胎之中。
他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等他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世界變得不一樣了。
他似乎能像人一樣思考了,還能理解別人話里的意思,甚至還能做出回應(yīng)。
之前那頭欺負他們的羊,也已經(jīng)被抓走,端上了餐桌,他不希望自己步上那頭羊的后塵,便悄悄逃出了羊圈,負責(zé)管理羊圈的仆役到處找他,他在園子里到處躲藏,但最終還是被抓住。
就在那些仆役抓著他的羊角,要將他拖回到羊圈之時,他發(fā)出了咩咩的求救聲,還流出了淚水。
“他已有了靈智,不能再做食物了!币粋洪亮而威嚴(yán)的聲音傳來,“讓他去吧!
他從久遠的記憶中醒了過來,驚駭?shù)乇牬笱劬Α?br>他想起來了,當(dāng)初曾有人將靈藥涂在他的羊角上,他吸收了靈藥的藥力,才開啟了靈智。
那個給他涂藥的人……是誰呢?
這時,正堂那邊有了動靜。
其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存在什么正堂后院了,整座府邸都被摧毀了,沒有一棟完好的屋子,到處都是斷壁殘垣。
狐貍精大叫了一聲,掀開了壓在身上的一根巨大房梁,身上滿是灰塵,還有不少外傷,十分狼狽。
她滿臉的憤怒,一腔怒火不知道朝著什么地方發(fā)泄,一轉(zhuǎn)頭便看見被壓在磚瓦下面的潘云逸。
她正用身體護著兩個籠子,籠子已經(jīng)變形了,如果磚瓦砸下來,肯定會將里面的人活埋,但她用自己的肉身擋住了大部分磚瓦,讓里面昏迷的兩個少年能夠正常呼吸。
潘云逸的頭破了,正在往下滴血,在地上綻放出一朵一朵鮮紅的小花。
狐貍精聞到了血腥味,抽了抽鼻子,眼中閃過了一道兇光。
血肉!
這是修行者的血肉,大補!只要吃了她,她身上的傷就能立刻復(fù)原!
她雙手在斷壁上一撐,便朝著潘云逸撲了過去。
潘云逸感覺到了危險,從昏迷之中掙扎著清醒了過來,剛一抬頭,就看見一顆巨大的狐貍腦袋,它張著血盆大口,眼見著就要咬碎她的腦袋。
她大驚失色,正準(zhǔn)備起身戰(zhàn)斗,卻忽然又見一個人影從旁邊沖了過來,將狐貍精給撲倒在了地上。
狐貍精駭然大叫:“大哥,為什么……”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一顆巨大的山羊頭咬斷了脖子。
狐貍精的腦袋在地上亂滾,那張狐貍臉上滿是不甘與不可置信。
潘云逸驚呆了。
她也一臉不可置信,死死地盯著紅發(fā)大圣。
紅發(fā)大圣回過頭來,居然也用同樣的眼神看著她。
兩人對望,場景變得十分詭異。
“你、你是……”紅發(fā)大圣剛剛吐出這幾個字,就倒在了地上,他的身體在迅速地變化,從一個精壯的男人軀體,變成一頭普通的山羊。
但他還是用最后的力量抬起頭,對著潘云逸說出了此生最后一句話。
“我是……咩咩……”
說完,他就徹底變成了一頭羊,而且迅速地老去,變得老態(tài)龍鐘,身體衰弱,很快就斷了氣。
沈俊還有些不敢相信:“這山羊怪至少五百年的修為,就這樣死了?”
“你刺穿他的心臟,他都不一定會死。但咱們一人一個,砍斷了他的兩根羊角,斷絕了他力量的源泉,他自然就被打回原形,最后衰老而死了。”萬穗說。
潘云逸艱難地推開了壓在身上的磚瓦,萬穗上來拉了她一把,而沈俊則去將籠子里的兩個少年抱出。
“他就是紅發(fā)大圣?”潘云逸疑惑地問。
“對!
“他為什么要救我?”潘云逸的眉頭緊緊皺起。
萬穗沒有回答她,而是問:“他最后對你說的那句話,你有印象嗎?”
最后那句話?
潘云逸仔細想了想,他說他叫……咩咩?
一個身材壯碩高大,實力強悍的妖怪,真名竟然叫咩咩?
這算什么?反差萌嗎?
她搖了搖頭:“沒有印象!
萬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從懷里拿出了一件東西。
那是一盞青銅燭臺。
燭臺被鑄造成了美女的形象,手中高高舉著插蠟燭的臺子,那美女巧笑倩兮,眉眼之間有著少女的嬌憨。
“這是……”潘云逸的眼睛睜大,“這怎么跟我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