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邪祟!紅衣!”他想要慘叫,但張開嘴的時候,喉嚨卻像是被卡住了。
他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伸手亂抓自己的脖子,喉嚨里發(fā)出赫赫的氣流聲。
他似乎被什么東西卡住了氣管。
他朝著鄂西土司伸出了手,想要向他求救,但鄂西土司卻根本不敢過去,他已經(jīng)被嚇壞了。
李管家的臉從漲紅變得青紫,緊接著,一只慘白的手從他的喉嚨里慢慢地伸了出來。
這場景太恐怖了,鄂西土司驚恐地后退,撞在了方幾上,撞翻了放在上面作為裝飾的花瓶。
隨著花瓶碎裂的聲音響起,李管家也倒在了地上,瞪著一雙大眼睛,已經(jīng)斷了氣。
紅衣新娘飄了起來,懸浮在他的上空,朝著那具尸體招了招手,那具尸體便迅速地腐爛,最后化為了一攤膿水。
屋子里充滿了臭味,鄂西土司卻像是聞不到一樣,只驚恐萬狀地看著女邪祟,瑟瑟發(fā)抖。
紅衣新娘緩緩地飄到了角落里,隱藏在黑影之中不動了。
鄂西土司也不敢動,他覺得自己像是化作了一尊雕像,身體里像是灌了鉛。
嗚嗚嗚,那位姑娘,趕緊回來把這個邪祟帶走吧,不然我真的要死了。
此時的萬穗自然聽不到他的祈禱和求救,他只是冷眼看著沈俊和紅發(fā)大圣戰(zhàn)斗。
真正的高手打斗,并不需要大戰(zhàn)三百回合,那是見招拆招表演居多。
真正的高手,一招便可見勝負(fù)。
剛才那一擊,讓沈俊和紅發(fā)大圣各自王后飛了十幾米,沈俊還要飛得更遠(yuǎn)一些,還撞到了一堵墻。
正好紅發(fā)大圣的五弟,那只老鼠精打地洞回來想要看看怎么回事,要不要幫大哥一把。
他剛挖開了地面想要鉆出來,那堵墻就倒塌了,沈俊正好隔著一大塊墻面,正好砸在他的頭上。
老鼠精被砸得頭破血流,又落入了地道之中,暈死了過去。
沈俊也不好受。
他覺得胸膛中有一股悶氣,喉頭腥甜,仿佛要將一口老血給吐出來。
但他忍住了。
絕對不能在敵人面前吐血,絕對不能露怯!
于是他硬生生地將那口老血給吞了下去,提起了斧頭,朝著后退了十幾米,抬頭看向穩(wěn)穩(wěn)站住的紅發(fā)大圣,想要再戰(zhàn)。
他就不信了,自己打不贏一頭羊!
等我把你的腦袋砍下來,就用你做成烤全羊,將你一口不剩地全部吃掉!
但萬穗伸出了手,攔住了他。
“方伯,我沒有受傷!”他立刻道,“我還可以再戰(zhàn)!”
“不必了!比f穗搖頭。
沈俊急了,朝著自己的胸膛邦邦拍了兩下,表示自己好著呢:“方伯,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我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
萬穗?yún)s說:“不必了,你已經(jīng)贏了。”
沈俊驚奇地看向了紅發(fā)大圣,他提著雙錘,正用陰鷙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兩人。
我……贏了?
就在他半信半疑之間,紅發(fā)大圣頭上僅剩的那根羊角慢慢地掉落了下來。
他的兩根角都沒了!
被砍斷兩角的山羊怪就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手中的大鐵錘無力地掉落。
“我……怎么會……”他抬手摸著自己的羊角,“我只是斷了兩根角而已,很快就能再長出來了……”他忽然臉色巨變,“我、我怎么會突然沒有靈力了?你們對我做了什么?”
“你還不明白嗎?”萬穗道,“你之所以能夠開啟靈智,從一頭肉羊成為羊妖,正是因為你的角!
“我的角?”他重復(fù)了一句,似乎沒明白什么意思。
萬穗又繼續(xù)說:“你再仔細(xì)想想,當(dāng)初是不是有人對你的角做了什么?”
紅發(fā)大圣的記憶飄回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一頭小羊羔,陰曹地府也還在,災(zāi)劫還未發(fā)生,他渾渾噩噩,每日里只知道吃草,就像他的那些同族一樣,長大長肥,然后被吃掉。
沒錯,地府的生靈們也是要吃食物的,特別是鬼官們,他們與活人無異。
漸漸的,他長出了羊角,羊圈里有另外一頭羊很強(qiáng)壯,也很暴躁,有著一對又大又壯的羊角。
那頭羊總喜歡用羊角去頂同一個圈里的公羊,他也被頂了,他奮起反抗,然后毫無疑問輸了,羊角上還受了傷。
正好那天有人來到了他的羊圈旁,那人一臉愁容,嘴里還念叨著太苦了,不想喝。
他正可憐兮兮地趴在羊圈的角落,正好就在那人的腳邊,那人低頭看了他一眼,驚訝地問:“你怎么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