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這兩天一直都在陰雨綿綿,沉悶壓抑的烏云終日傾軋在天空之中,看得人心生躁意。
白澈臉色差到極致,眼中全都是血絲。
像是踩在懸崖邊上的人,繃緊著一根弦,只待一個時機的出現(xiàn),他便會徹底崩斷自己的理智。
飛行器以著極快的速度穿梭在細(xì)雨之中,窗外迷蒙著的景色如同彩色的細(xì)沙一樣往后湍流著。
這是他第三次去神庭了。
如果說先前還抱有懷疑,那現(xiàn)在完完全全只剩下篤定了。
篤定著陶燃的失蹤一定和神庭有關(guān)系。
再聯(lián)系那個人說得那些話……
——“白少還是快抓緊時間去找人吧,不然……她可能床都下不了了!
——“什么意思?那可得去問問你們那憐憫圣潔的神明了。”
神明?
長睫之下的眸子滿是陰翳。
“白少,到了。”一個穿著軍裝打著黑傘的人敲了敲白澈這個位置的窗戶。
才下了飛行器,神庭禁軍便恭敬的來到白澈面前:“祭司閣下已經(jīng)在等您了!
白澈聞言扯著唇角冷笑了一聲。
這個楚源倒是會踩著他的底線辦事。
若這一次再見不到人,他不介意用能量炮將神庭的大門給轟開。
瞧瞧那所謂的神明到底會不會庇護他們這群蠢貨。
眼中的冷意像是綴了寒霜一般,他抬腳便越過那些禁軍往著神庭里面走。
那目空一切的冷冽,讓為首的神庭禁軍臉色有些不悅。
這里可是神庭,就來切爾薇莉王爵來了都得畢恭畢敬的,他白澈算個什么東西!
只是這樣表情才表現(xiàn)出來的那一瞬間,一把閃著冷光的短刃便直直停在了他的眼前。
只要再前進(jìn)一厘米,他的那只眼睛就會徹底報廢了。
為首的那個神庭禁軍額頭上瞬間就溢出了無數(shù)冷汗,瞳孔緊縮,滿是驚駭和后怕。
動手的那個軍人嗤笑了一聲:“當(dāng)年的神庭禁軍何等威風(fēng),現(xiàn)在養(yǎng)著的,都是一些什么廢物!
“你!”那些剩下的禁軍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動手。
因為面前的這些軍人都是在戰(zhàn)場上廝殺出來的,那渾身上下帶著的煞氣和血意又怎么會是這群靠著裙帶關(guān)系上來的普通人比得了的。
瞧著面前這些人的慫樣,動手的那個軍人更是看不起了。
想當(dāng)初的神庭禁軍是多少軍人的夢想,但這么多年下來,那些愚昧無知的酒囊飯袋不知道養(yǎng)了多少的蛀蟲。
實在礙眼得很。
輕蔑的看了這些禁軍一眼,男人便帶著自己的屬下跟著白澈離開了。
……
另一邊的陶燃趟在床上雙眼無神。
真的,她真的不行了。
原本她以為褚浮筠弱小無辜,但萬萬沒想到,他在半個月的時間似乎吞噬了好幾個碎片。
最重要的是,每吞噬一個他便要纏著她好幾天,在各種地方……
混蛋!
陶燃捏著拳頭恨恨的錘了一下床墊,卻不想扯動了腰身,那份酸痛瞬間就讓她吸了一口冷氣。
她的腰本來就受過傷,這兩天褚浮筠又沒有節(jié)制和……節(jié)操,導(dǎo)致她現(xiàn)在腰間一片酸麻。
從浴室出來的褚浮筠見了,心疼的上床將人攬在懷里,輕輕的揉著她的腰。
許是碎片吞噬得多,那些細(xì)碎的神力也收回了一些。
是以那掌心落在一片柔膩的肌膚上時,舒服得不得了,一會兒便沒什么痛感了。
陶燃懶洋洋的躺在他的懷中,瞇起來的眼中全都是慵懶的散漫。
褚浮筠知道,這是她放松下來的慣有的姿態(tài)。
看得心熱,他忍不住低頭吻了吻陶燃的眉心。
“燃燃,我們馬上就可以永遠(yuǎn)在一起了。”褚浮筠將人放了下來,低頭從陶燃的眉心一路熱吻了下來。
無比熟悉的話語讓陶燃顫了一下眼睫。
路威希爾也說過同樣的話。
甚至語調(diào)都相差不大,那濃重的獨占欲和興奮像是破土而出的藤曼一樣,將陶燃的心臟禁錮得毫無自由。
“嘶。”她的唇瓣忽然被咬了一下。
褚浮筠伸出舌尖細(xì)細(xì)的舔舐著那紅唇上的牙印,狹長的桃花眼之中全都是病態(tài)的癡迷。
那灼熱的情緒蓋住了眼底那沸騰的惡欲。
“乖寶在想什么?”他壓在陶燃的耳邊問著。
那帶著點點笑意的語調(diào)在某一瞬間像極了路威希爾。
所以……祂終于快蘇醒了嗎?
陶燃垂著眼睫,安撫似的用側(cè)臉蹭了蹭褚浮筠,“你吞噬了很多靈魂碎片吧!
褚浮筠身體一僵,沒有說話。
“如果我要離開……”
“不許!”陶燃話都還沒有說完,褚浮筠便粗暴的打斷了她。
許是察覺到自己語氣的不好,他立刻軟下了神色哄道:“外面太危險了,我們一直留在這里不好嗎?”
陶燃嘆氣一聲,一直避而不談的話題如今被她直接挑了出來:“你知道的,我們不可能永遠(yuǎn)在一起!
褚浮筠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下去。
陶燃看得心疼,和他抵著額頭,還是繼續(xù)說了下去,“無論你怎樣逃避,你是路威希爾的事實都是改變不了的。”
“你是神明,是自宇宙誕生之初便存在的神明,你是不死不滅的!
“不要說了……”
陶燃沒有聽,繼續(xù)將前輩子路威希爾最害怕的話給說了出來:“而我只是一個人類,即使有你的存在,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的。”
吻上褚浮筠微微顫抖的唇瓣,陶燃輕嘆一聲:“路威希爾,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不!我不是路威希爾!我不是!”
褚浮筠似乎又變成了當(dāng)初那個被陶燃丟棄的師尊,狼狽而又固執(zhí)的重復(fù)道:“我們不會分開的,一定不會分開的!”
他手抖得厲害,嗓音凄厲,“我會找到辦法的,即使……”
將臉埋入陶燃的頸窩之中,褚浮筠像是撕開了偽裝一樣,狠戾而又瘋狂。
他說:“即使有一天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你是我的!永遠(yuǎn)都是我的!”
陶燃抱著他,一點一點的拍著他的脊背,像是哄一個鬧脾氣的孩子一樣。
她上輩子就知道了,因為路威希爾用了大量的神力創(chuàng)造新人類,使得他無法再去扭轉(zhuǎn)時空或者賦予一個人類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