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他們幾個有點上頭。
阿蘆更是瘋狂叫囂,還要暴揍弘陽子。
可實際上,高手出招,從來就不在乎人數(shù)多少,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從剛才和弘陽子交手的感覺來判斷,我根本就不是此人的對手,同樣,凌云和季嵐差的也遠(yuǎn)著呢,阿蘆和季峰就更不用提了。
老虎出沒,一只豹子,兩只狼,再加上兩只狐貍,看起來數(shù)量客觀,可弱肉強(qiáng)食從來就不是簡單的加減法。
如果是過去,我肯定會直接告訴他們幾個,一會打起來,我拖住弘陽子,讓他們走。
對手的目標(biāo)是我,只要我死,他們幾個就能逃脫掉。
再說,這是一場必輸之戰(zhàn),沒必要全都搭上。
可現(xiàn)在我卻不會說這種話了。
這一年來,發(fā)生了許許多多的事,讓我知道,有朋友是件幸運(yùn)的事,我不能辜負(fù)他們的一番熱情。
我不能把自己想的太無畏,而把他們幾個當(dāng)成貪生怕死的工具人。
“哥幾個,贏是夠嗆了,爭取咱們死的不要太快!”我一笑,朝凌云幾個人道:“今天咱們能掰掉老頭一顆牙,就算贏了。”
弘陽子一聽,那張陰沉的臉破天荒露出了一絲笑意:“小東西,不是老夫張狂,假若你能有一拳一腳,一符一訣能打在我身上,我就饒你不死,只要你個四肢殘廢!
“是嘛,好啊,那咱們不妨賭一把。我呢,按你的說法是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你也不必饒我不死了。不管我能否贏個一招半式,你都可以把我千刀萬剮,剝皮挖心。但若是我真僥幸打到了你,你就讓他們四個離開吧。老頭子,你敢答應(yīng)嗎?”
弘陽子哼了一聲道:“你在激我?”
“激將談不上,我只是覺得你和那些所謂的假大師一樣,都是只敢吹噓而已!
“呵呵,你小子倒是講義氣,還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弘陽子道:“我弘陽子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雖然知道你是在耍心機(jī),但我還是答應(yīng)你。只要你能贏我一招半式,我就放過他們四個。但你,必死無疑。”
“羅老板,和他費(fèi)什么話啊,五個打一個,優(yōu)勢在我!”阿蘆信心十足道。
我心中苦笑,千萬別說“優(yōu)勢在我”這四個字,據(jù)我所知,歷史上說這四個字的都沒好下場。
弘陽子甩了甩長袍,深處右手,朝我勾了勾手道:“你是后輩,你們先出手。”
我為了惡心他,明明穿的牛仔褲,也假模假樣和他一樣,擺了一把武學(xué)宗師的動作,同樣勾了勾手道:“您是前輩,而且,年紀(jì)較大,頭發(fā)禿了,臉上也長了老年斑,眼袋和囊腫一樣,看著讓人心疼,還是你先出手吧。”
“那就甭廢話,得罪了!”
弘陽子疾步欺身,奔我而來。
老頭看著干干巴巴,可身形飄起來,就像是一只兇狠的老鷂子,速度極快,且行蹤不定,瞬間就到了我的側(cè)身,我剛轉(zhuǎn)身抬手抵擋,人卻不見了,再尋人,他又已經(jīng)到了我的另一次,手似鷹爪,前手插·我雙眼,后手鉆我心口。
太快了!
我勉強(qiáng)抬手護(hù)住眼睛,胸前就傳來火辣辣一陣劇痛,膻中穴好像被火點了一樣。
我慌忙啟動徂徠心術(shù),聚氣于心胸,這才將膻中穩(wěn)住,但人已經(jīng)雙腿一軟,半跪在了地上。
這打斗,更像是小孩子和大人的決戰(zhàn),我連人家的汗毛都沒碰到,就差點把命搭上。
凌云、季嵐四人見狀,分從兩側(cè)齊刷刷殺了上來。
“弘陽先生,得罪了!”
凌云開局便是大招,準(zhǔn)備直接下咒,將老頭控制住。
季嵐還委婉一些,想著留些余地,因此沒有用禁咒之術(shù),而是拔刀攻擊老頭的下盤。
阿蘆和季峰速度慢了些,一個是迷魂招式,另一個是純粹的肉搏招式,就不提了。
總之,四個人有主有次,有前有后,也算是配合默契。
“得罪?你們得罪的了我?”
可弘陽子注意力全在我的身上,根本沒把他們四個當(dāng)回事。直到四個人都近身咫尺距離的時候,老家伙突然默念一聲法咒,猛地一跺腳,周身頓時形成一道圓形光圈,裹挾著砂石朝四方炸裂開來。
四個人同時驚呼一聲,就被震飛了出去,而且,摔的很重。
“御山之術(shù)?”凌云驚愕不已。
所謂“御山之術(shù)”,我也只是聽聞過,據(jù)說使用此術(shù)的人,能代山神行咒,山石田土皆隨其動。
“到底是凌家少年,我南派的天師還是知道些深淺的!”弘陽子輕蔑一笑道:“小子,你還要替他出頭嗎?”
凌云道:“大丈夫凡事只有可為不可為之分,哪有知深淺便明知可為卻不為的?你縱然是三清老爺下凡,我也不能袖手旁觀!”
“就是!”季嵐道:“術(shù)可不低于人,但人不能不做人,弘陽子,你看我這招!”
季嵐手掐一道咒訣,朝刀刃上一壓,掌心朝前一推,一道青光遁入土地之中,像個數(shù)米,陡然在弘陽子腳下竄了出來。
“好小子,還會一手純陽劍法呢!可惜,力弱了點!焙腙栕永湫σ宦,輕輕一擺手,就把這劍氣撥弄開了。
同時,在袖子中捏出四張符箓,在半空中一甩。
“來吧,來吧,和他們玩一會!”
隨著他話音一落,林子中突然陰風(fēng)皺起,嗚嗚的鬼號聲由遠(yuǎn)及近,霎時間就出現(xiàn)了四個黑乎乎的影子。這影子皆是一身血色長衣,頭戴紅帽,看不見面孔,分持四路,各自奔著凌云、季嵐、季峰和阿蘆去了。
四個“血人”很是兇猛張牙舞爪,撲上去就是一陣廝斗。
季嵐一刀下去,血人瞬間消失,但轉(zhuǎn)瞬隨即出現(xiàn)。
凌云五雷印轟隆作響,可殺了一個,憑空又冒出來一個。
這血人就像是殺不盡,打不敗的魔鬼,讓四個人越打越精疲力竭,尤其是季峰和阿蘆,顧東顧不了西,連連潰退,離我越來越遠(yuǎn)。
“姓羅的,我可以專心殺你了!”弘陽子朝我步步緊逼了上來。
我自認(rèn)為老頭子此刻精神還未集中,趁機(jī)突然使出了妖藤之術(shù),十余道妖藤從各個方向閃襲弘陽子。同時,一個踏步,緊隨其后,掌心翻轉(zhuǎn),一道徂徠掌重?fù)舢?dāng)胸。
“哈哈,你未免太輕看我弘陽子了!”
老家伙朗聲大笑,雙臂一震,竟然有數(shù)不清的虛幻之刀瞬間飛出,耀眼奪目,凌光飛閃,刷刷刷……頃刻間就將我最拿得出手的妖藤斬切殆盡。同時單手擋我雙手徂徠掌絲毫不費(fèi)力氣,另一只手直接拍在了我的頭頂百會穴上。
一剎那,我感覺自己腦子要爆了,我甚至恍惚看見自己兩肩的魂火都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