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三兒抱著沙發(fā)上的睡枕哭的稀里嘩啦,鼻涕都從眼睛出來了。
我急的直嘬牙花子,等他哭聲稍微小了點,趕緊問道:“岳三兒……不不,老爺子,你別干嚎啊,把事也和我說一說啊。這機靈豆一般的丫頭,怎么……怎么就活不成了。”
岳三兒抹了一把眼淚道:“這孩子中毒了。”
“中毒?”
“您不是醫(yī)生嘛!趕緊解毒啊。”
我和宋巖不約而同道。
岳三兒搖搖頭道:“要是我能解,那我還費什么話啊。她中這毒,太離奇了。”
“怎么個離奇法,你倒是說一說。 蔽壹辈豢赡偷溃骸袄显捳f,天下奇毒,皆有出處,毒出三步,必能解毒。我就不信,還有什么毒,是不能解的?”
岳三兒一把拉過我的手腕,哽咽道:“大侄子,你涉世不深,當然不知道這世間兇險。你可曾聽聞過疳毒二字?”
先前還稱兄道弟,怎么轉(zhuǎn)眼就成了大侄子了。
“疳毒?”我不禁搖搖頭,問道:“這疳毒屬于草毒,石毒,還是蠱毒和降毒?”
岳三兒道:“這毒怪就怪異在,它介于幾種毒物之間。據(jù)我所知,此毒是用三種草毒,三種石毒,三種蟲毒,混合而成。”
“蟲毒我知道,啥是草毒,啥是石毒啊?”宋嘆問道。
我解釋道:“烏頭、木通、藜蘆這種本草的劇毒之物,稱之為草毒,而諸如雄黃、水銀、砒霜一類礦物則稱之為石毒!
“這……這不成了武俠小說了嘛,我記得有個七蟲七花毒,不就是這樣?”宋嘆撓撓頭道:“總不能這是真的吧……”
“你小子懂什么?”岳三說道:“我還沒說完呢,下毒人是用這三三三組合的毒粉來喂養(yǎng)蠱蟲,養(yǎng)成的蠱蟲才叫疳毒。”
我喃喃道:“說到底,那這疳毒還是更接近于蠱毒啊,只不過是毒素變得更復雜了。老爺子,以你老人家的神通,當真沒有辦法?”
“嗚嗚,非但我沒辦法,依我看,這天下除了我媽,就沒人治得了!
宋嘆脫口道:“那令堂人呢?讓她出手不就行了!
岳三兒頓時愣住了,像是在和地主家的傻兒子聊天。
我也恨不得一個大逼兜把宋嘆抽翻過去,岳三兒這把年紀了,你說他母親去哪了?虧他問得出來。
岳三兒哽咽道:“除非,除非找到下毒人,他提前就備好了解藥?伞CH撕,上哪找下毒人去。∥夷强蓱z的小徒啊,你的命怎么這么苦啊,如花似玉的年紀,還沒找個男朋友呢……”
岳三兒飲酒過多,再加上悲愴過度,嘎一聲,昏過去了。
“你來照顧老頭,我出去一趟!”我順手把奴柘他掏了出來,丟個了宋嘆道:“小東西也交給你了!
奴柘趕緊叫道:“干嘛去?我在你兜里,還能影響到你嗎?”
“廢話!”我瞪了它一眼道:“知道的太多,對你不好!
出了岳三的院子,我就開始給白薇撥打電話。
可是,電話一直沒有接通。
但我有預感,電話就在白薇的手中。
既然不接,那我就繼續(xù)打。
我蹲在地上,一邊抽煙,一邊不停的撥號,也不知道撥到了多少遍,抽了多少煙,電話終于接通了。
“喂,干嘛啊,上個廁所,你就把我電話打的少了一格電,這么想我嗎?有啥事明天再說行不行?”白薇漫不經(jīng)心道。
“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我都進被窩了!”
“我去找你!”
“大哥,我是說,我都睡下了……脫光了睡那種!”
“我去找你!”
電話沉默了幾秒后,白薇終于有些疲憊道:“好吧,街心花園廣場,我等你!
我捻掉煙頭,直接沖到街中心,攔住一輛飛馳的出租車,大喝道:“街心花園廣場,快!這些錢都是你的!”
我隨手抓了幾張大鈔塞了過去。
司機瞪著眼看著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看什么,走啊!”我上車大喝道。
這司機把錢塞進兜里,馬上啟動汽車,瘋狂加速,朝前奔馳了八百米,嘎吱一聲把車停下了。
“怎么了?走!”我叫道。
司機朝外努努嘴道:“到了,喏,街心花園廣場!
我登時有些懵逼,嘀咕道:“就這么近?”
“你以為呢?搞得跟美國大片飛車槍戰(zhàn)戲碼是的,下去吧,錢我可不退!”司機翻著白眼說道。
你妹的!
確實讓我把氛圍搞得有些緊張。
下了車,回頭望了望,這里甚至還能望見老岳家的胡同口呢。如此說來,白薇不可能回家啊,更別說進什么被窩了,顯然這丫頭是撒謊呢,她出來之后,一直就沒走。
我抬眼一瞧,人家正坐在臺階上,忽閃著大眼睛看著我呢。
我咧嘴道:“這就是你家?這就是你被窩?天為被,地為床?”
白薇抿嘴笑了笑,沒吱聲。
“出來半天,你一直都在這坐著?”我大大咧咧道:“要不要抱一抱?我……可以給你暖和暖和!
說著,我就假裝要抱她。
“你剛才抽了五根煙!卑邹笨粗彝蝗坏溃骸岸,你煙品太不好了,后面兩根,越抽越浮躁,抽了半截,就按在了地上!
“你都看見啦!蔽乙恢闭Z塞,隨她身邊坐下來,低聲道:“別擔心,你師父那人一看就不靠譜,什么事沒有絕對。”
白薇坐在那,看著月亮,毫無表情。
我便繼續(xù)道:“我小時候有一次,突然發(fā)現(xiàn)腰上多了一圈花紋,好像蛇瘡一般。阿爺看見了,給我抹了藥水,消下去了,結果第二天,那花紋又出現(xiàn)了,而且,摸上去火辣辣的。阿爺看了也直搖頭,就說,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蛇盤瘡。這蛇盤瘡從一側生出,最怕的就是長滿一圈,收尾相連,那這人就死定了。阿爺就給我下了死亡通知書,說我要死了。
我想啊,既然要死了,還起來干什么活啊。第二天,我直接躺在被窩里沒動,結果發(fā)現(xiàn),那蛇盤瘡消失了。可第三天,等我欣喜若狂爬起來瘋玩一天之后,那蛇盤瘡又出現(xiàn)了。后來阿爺研究了幾個時辰,最后得出結論,是我的秋褲太瘦了,松緊帶給我勒的……”
“哈哈!”白薇終于笑了,順手還錘了我一巴掌:“笨蛋,又講冷笑話!
“笑了?那我可就當沒事了!”我歪過頭,正色道:“告訴我,你從哪中毒的,我?guī)慊厝,找那個下毒的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