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蟻豈止舉頑石,驚鴻一抖神來風(fēng)。
身懷絕技者,早晚都會一鳴驚人。
老呂在不動聲色間,就已經(jīng)驗證了一則預(yù)言。
蒼顏和碧瑤皆是驚愕地望著呂卿侯。實際上,他們已經(jīng)在外邸的結(jié)界之中,相處數(shù)日了,這說明,至少在相處的這些日子里,她們對這個骨相輕奇的陽間人,沒什么太強的印象。
“你怎么就知道前邊有陣法的?”蒼顏道:“難道僅僅因為,這地方適合布陣?”
“是。 北态幰驳溃骸疤煜碌策m合布陣的地方多了去了,總不能處處都有陣法吧?”
呂卿侯肅然道:“龍坐千山,布皆彼雄關(guān),一山突起,萬嶺西來,這布陣自然需要雄奇之地,當(dāng)然,更需要的是周圍的氣場和環(huán)境。二仙且看,此處高樓犬牙鄰壤,包山阻隴。赫赫鬼風(fēng),喋血泣神壯祭靈。所以,我的判斷,除了風(fēng)水之說,還夾雜著自己對氣場的理解!
蒼顏連連點頭,不禁感慨道:“能有這種宏觀格局上的突破,就已經(jīng)不是平常卦師可比了!
“你這一個預(yù)言,一個解讀,就有了神煞、格局、用神、鬼谷四五種理論,兼合了書房派、書房派、盲命派和玄空派的成就,有點……頗有點嵯峨山第五家族的意思!”
“沒錯,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蒼顏道:“我剛才就在想,這講其氣場的算學(xué)是哪一家的理論呢,現(xiàn)在想起來了,這不就是第五家族的算術(shù)嗎?當(dāng)年卜哥第一次見到第五家族人的時候,他們就是這套理論。不過,當(dāng)初第五家族的算術(shù)有些拘泥自家之法,比較死板,呂先生則靈活鮮明的多,算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第五家族?”我脫口道:“這么說來,你們認識的人當(dāng)中,有一個是嵯峨山第五家族的人了?這個人和你們一樣,也是飛升之人,很擅長算術(shù)吧。”
蒼顏和碧瑤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第五云天,司機之神,天算者,當(dāng)初乃是輪回到了嵯峨家族,是你父親身邊最精于算數(shù)的人了!
我和老呂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果然存在一個這樣的人,恐怕,我們那位可敬的喻先生,就是這位第五先生了吧。也就是說,和我猜測的一樣,我那位血緣上的父親,可能很早很早就已經(jīng)知道我的存在了,他布局且掌握著局勢的發(fā)展,但他卻又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什么都不知道一樣。
青黛和凌云可能在我眼神中看見了異樣,忙打岔道:“這些事暫且不說了,也許,他們是出于一些更高層面的考量,一時沒法和你說清楚……還是說眼前吧,倘若想進去一看究竟,肯定是要過這片區(qū)域的……呂先生,你有破陣之法嗎?”
老呂聳肩道:“算師,只是風(fēng)聞言事,問卦吉兇,最多給些陰陽氣場、迂回走位的建議,這破陣,實難不是我的強項,我也確實不懂……不過有一點,今晚上整體為“夬(guài)相”,夬字,于卦相之中,表示決定或缺失,是個狀況卦,吉兇未定。所遲疑的事情,一定要有個決定,不能再拖延,至于如何決定,可視變卦而定。正所謂君子之道未必吉,小人之道未必兇。吉兇在未定之間,何以取舍?何以趨吉避兇?全靠事主,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主角……”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了我。
毫無疑問,我就是他口中的“事主”。一切其皆由我而起,換成一本小說,那我就是主角。所以,又是必須我來扛。
“天哥……”白薇低聲道:“你的肉身……”
“放心,我的肉身尚在冥間!”
“可是,魂身之別,不是只有七日嗎?如今你離開冥間已經(jīng)遠不止七天了。假若這是最后的結(jié)果,我上能接受,畢竟,只要你在我身邊,就算身體不存,我也能接受,可我實在不能接受,你離開我……你現(xiàn)在是魂體,前面的又是什么煉仙陣,我怕……”
我凄然一笑道:“這世界,最怕的就是這個“怕”字,有了怕,就沒了勇氣,沒了勇氣,也就失去了一切。姑娘,事情快要有個終結(jié)了,現(xiàn)在怕的不應(yīng)該是我們,你說呢?”
白薇點了點頭,溫順地松開了我的手。
“夬相卦嘛,宜早不宜遲,你放心讓我去吧,我現(xiàn)在雖然不是飛升之軀體,可我也沒那么脆弱!
輕輕摸了摸白薇光滑的臉頰,我一個縱身沖了過去。
一記掌風(fēng),將藍色的鐵皮欄桿拋上天際,滑行而入,猶如腳踏黑云,直接沖到了過道上方。
刺啦啦!
一聲怪響,地上兀的一下,冒出了白煙。
陣法果然啟動了。
這地面之下,像是埋著無數(shù)的雷基,一道藍光閃電奪出,同時,迅速一傳十,十傳百,地面之上,密密麻麻全是藍色的電光。
有的如線,有的如網(wǎng),有的似天降飛刀,有的像是地起風(fēng)暴,我才明白,什么叫煉仙,這是全方位包圍,聲勢驚天動氣,前所未有,這種霹靂陣場,就算是巨石強森來了來了,也得被打成光頭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