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她猜對了!!
…
翌日醒來時,某人已經(jīng)神清氣爽的去了勤政殿上朝。
可憐她啞著嗓子,渾身軟得動彈不得。
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青蘭,去收拾收拾東西,我要回娘家住幾日!
正在卷帳子的青蘭聞言噗嗤一笑,“別說回娘家,即便是回娘胎都沒用啦,陛下這輩子纏定了你,你還能躲哪里去?”
云卿伸手捂臉,“侍寢真是一門體力活,誰樂意要誰拿去吧!
“這可不行。”青蘭扶著她坐起來,“陛下臨幸宮女后通常都要給位份,那便是正兒八經(jīng)嬪妃了,您能咽得下這口氣么?”
皇后娘娘撇撇嘴,“我就說說而已,能獨得圣寵,這是多大的榮幸。课也挪粫档綄⑷送七M后宮呢!
說完,她撐著酸痛的腰下了地。
也幸虧有青蘭攙扶著,不然腳剛著地就得摔個倒栽蔥。
“伺候本宮沐浴更衣吧,我今日還得見一見梅氏,與她敲定迎親之日。”
“是!
洗漱完畢,身子總算好受了些。
她在暖閣內(nèi)見了梅氏,兩人一番寒暄后,開始商議正事。
最后,她們將迎親日定在了五月初一,距現(xiàn)在已不到一個月。
聊完婚期,云卿將話題拐到了云錚要外放北境之事上。
“他們新婚燕爾,屆時阿錚若真要離京,韻兒怕是也得隨行,本宮知你不舍女兒,但軍務(wù)為重,望你能體諒他們小兩口!
梅氏聞言急忙起身,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
這種外放的事,本無需知會她一個內(nèi)宅婦人,皇后能提前與她通氣,皆是因為彼此熟絡(luò),相互尊重。
她感恩都來不及,怎會怪罪?
“娘娘言重了,小侯爺乃將門之后,理該秉承歷代永寧侯的遺志,率領(lǐng)云家軍鎮(zhèn)守北境,護南蕭安寧,
至于韻兒,她一旦嫁入了侯府,便是云家婦,夫君去哪,她自然也要跟去哪,這天經(jīng)地義!
云卿笑了笑,示意青蘭將她扶起來。
“夫人心思通透,倒是我杞人憂天,多提這一嘴了!
梅氏又俯身叩首,誠惶誠恐道:“娘娘這么說,真是折煞臣婦了,我們母子三人能有今日,全仰仗娘娘從中斡旋!
話落,她四下環(huán)掃一圈,見殿內(nèi)只剩她跟云卿以及青蘭,便壓低聲音道:“日后慶國公府唯娘娘與太子馬首是瞻!
云卿并不在意這個。
她連帝王給的三十萬兵權(quán)都推了,這公府助力她還真沒放在心上。
余生雖然還很漫長,途中也充滿了變數(shù),但她賭那人不是什么薄情寡義之輩。
只要他對她始終如一,別說正常繼承他的皇位,就是讓他退位,他想必也是樂意的。
擁有帝王的愛,可比自己千辛萬苦的謀劃要奏效得多。
“行,本宮記下了!
…
接下來的一個月,云卿大刀闊斧的整改了后宮,放了兩批自愿離開的太監(jiān)與宮女出去。
內(nèi)廷幾乎少了一半的人,倒是能節(jié)省大筆的開支。
而她這舉動,也為自己惹了不少麻煩。
別的暫且不提,先來說說那些蠢蠢欲動想要將女兒送進宮邀寵的百官。
他們一看后宮空了,便見縫插針,紛紛向乾寧殿遞了奏折,請陛下選秀納妃。
而云卿這邊他們也沒放過,老東西們先是贊揚了她一番,將她捧得極高,而后再以‘賢惠’二字做文章,道千古賢后首要的是不得善妒,該為君主廣納后宮。
云卿倒也沒反駁他們,在勤政殿散朝之后,她身穿皇后禮服,緩步踏上了乾寧殿的御階。
此時幾位內(nèi)閣大臣并幾位武將正在殿內(nèi)與帝王商議拱衛(wèi)邊防之事,聞‘皇后駕到’,紛紛朝上首的君主望去。
蕭痕靠在龍椅內(nèi),伸手捏了捏發(fā)脹的眉心,淡聲問:“皇后來前朝做什么?”
吳公公低著頭哈著腰,恭敬的回稟,“娘娘請求入殿,說有要事勸諫您!
聽他這么一說,蕭痕隱隱明白了她此行的目的。
一群老不死的在做白日夢罷了,何須她親自過來?
“宣吧。”
不一會兒,云卿緩步走進大殿,按照祖制朝上首的帝王行跪拜大禮。
蕭痕看著她身上的禮服,劍眉皺得更深。
“起來說話吧!
云卿沒動,筆直的跪在御階下,低垂著頭一字一頓道:“陛下子嗣單薄,于社稷不利,臣妾身為中宮皇后,有勸誡之責,特叩請陛下選秀納妃,延綿子嗣!
蕭痕冷睨著她,沉聲質(zhì)問,“生那么多子嗣作甚?讓他們來跟朕的太子搶儲君之位,然后又鬧得皇室血流成河么?”
云卿眨了眨眼,眸底蘊出了朦朧的水霧,瞧著委屈至極。
“臣妾覺得宮中還是多些皇子公主為好,皇室枝繁葉茂了,國祚才能昌盛!
‘啪’的一聲悶響,帝王狠狠一巴掌拍在御案上,“皇后,朕不打算納妃,你在質(zhì)疑朕的決策么?”
云卿故作慌亂的俯身叩首,“臣,臣妾知罪。”
立在安國公身后的程霖與陸廷對視了一眼,滿臉的無語。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好名聲給皇后,壞名聲自己攬。
這戲演的,也忒真了!
對面的姚華偏頭凝視著匍匐在地的女子,藏于袖中的手指輕顫了起來。
她那般散漫活潑的性情,怎受得了這規(guī)矩森嚴的禁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