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是她太過心軟也太過愚蠢,做了半輩子的姐妹,她竟還沒看透李二娘的本性。
她對她,徹底失望了!
李氏看著滑落在懷里的書信,不悅的問:“這是什么?”
“母親寫給你的信,自己看!
“……”
拆開信封,將信上的內(nèi)容閱覽了一遍后,李氏的身體開始輕顫起來。
“母,母親要與我斷絕關(guān)系?為什么?為什么?”
姚二夫人收斂了臉上的溫和,沒什么感情的開口,“為什么你心里沒數(shù)么?明國公府作為鎮(zhèn)北侯的岳家,一旦被冠上通敵的罪名,如何能全身而退?”
她一邊說一邊朝她逼近,言辭也越發(fā)的犀利,“李家滿門數(shù)百條人命,難道都要為你的無知去買單?”
李氏原本激動得站起了身,聞言踉蹌著朝后退去,腳跟絆在石凳上,整個人跌坐在地。
“所以她為了自保,選擇舍棄我,與我撇清關(guān)系?她可是我的親娘!”
姚二夫人見她還這般無知,真是又氣又恨又無奈。
“母親十八年前攛掇你與永寧侯和離,你以為她是想成全你跟蘇善嗎?
我的好妹妹,你太天真了,她之所以為你做主,是擔心遭先帝猜忌的永寧侯會連累到明國公府,
如今再來一次,她為了李家舍棄你也在情理之中,唯有你一葉障目,難辨是非。”
‘啊’
李氏凄厲的慘叫起來,面露灰白之色。
為了斷掉她去找皇后求情的蠢念頭,姚二夫人又咬著牙補充,“讓母親與你斷絕關(guān)系的不是別人,正是皇后,你去求她放過你小女兒也沒用。”
李氏怒極攻心,偏頭猛地吐出一口血,而后癱倒在地上,雙眼圓瞪,身體在輕輕抽搐。
姚二夫人見狀搖了搖頭,扔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后揚長而去。
她知道云卿云錚姐弟不會取李二娘的命,兒殺母那是要擔因果的,兩個孩子也不會找那晦氣。
孤獨終老,是李家二娘已定的結(jié)局。
…
別院里姐妹倆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傳到了云卿耳中,她聽后只是一笑而過,沒有半點的情緒波動。
李氏如果不那樣說那才奇了怪呢,她有多偏心有多刻薄,她曾親自領(lǐng)教過的。
正因為看透了她,才會逼李家棄了她。
別院孤獨終老也好,常伴青燈古佛也罷,她與她此生不負相見。
“娘娘,您沒事吧?”青蘭見姑娘唇角始終掛著笑,忍不住詢問。
云卿拍了拍她的手,笑容越發(fā)的明媚,“我母親早在十八年前生我弟弟的時候就難產(chǎn)沒了,時隔五六千個日夜,我能有什么事?”
“……”
“娘娘。”靈染的聲音自窗外傳來,“程二姑娘向內(nèi)務(wù)府遞了拜帖覲見,如今人在永定門外候著,您要宣她入……”
不等她說完,云卿急忙開口,“宣,即刻去宣!
話落,她又詢問,“雅雅是一個人來的么?”
“帶著剛滿月的小……姑娘。”
云卿聽后更高興了,笑著囑咐,“讓內(nèi)務(wù)府賜輦,別累著孩子了!
“是!
小半個時辰后,殿外傳來宮監(jiān)通傳聲,不一會兒,程雅便抱著兒子走進了暖閣。
她想要屈膝行禮,上首的云卿開口道:“你要看我挺著大肚子去攙你嗎?”
程雅便不跟她客氣了,笑瞇瞇的挪到榻邊的繡墩旁入座,將懷里的孩子遞給她瞧。
“知道娘娘在宮里惦記著我們母子,便腆著臉不請自來了!
云卿湊過去,見小家伙撇著嘴,眼睫上還掛著淚,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樣心疼壞了。
“哎喲,我的乖乖這是怎的了?走太多路累著了嗎?”
程雅笑而不語,立在一旁的桃紅福了福身,開口為她解惑,“回娘娘的話,估計是給小公子穿了姑娘家的衣裳,他心里不高興!
話音剛落,小家伙在薄被里猛蹬了幾下,嘴撇開的弧度更大了。
云卿有些忍俊不禁,試圖伸手去抱他,被程雅給擋了回去。
“他這小胳膊小腿胡捶亂蹬的,可別踹你肚子上了,你就這么瞧吧!
云卿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頰,實在看不得他這委屈巴巴的模樣,對青蘭道:“內(nèi)務(wù)府不是為小皇子備了幾箱衣裳么?你與桃紅抱他過去換一身!
青蘭笑著應(yīng)了聲是。
目送兩個婢女帶著孩子退下去后,云卿收回視線望向程雅,“怎么突然想著進宮了?”
程雅撇撇嘴,從繡墩上挪到榻邊,而后伸手撫向她隆起的小腹。
“太醫(yī)院有沒有查探出兩個皇嗣是男是女?”
云卿回了句‘沒’,一把攥住她的手指后,蹙眉道:“雅雅,你心里藏了事!
先前她讓明國公府迎李遮回去做世子,想必李家已經(jīng)采取了行動。
而想要讓李遮妥協(xié),唯有……
“雅雅,我的所作所為給你帶來了困擾對不對?如果你為難,我……”
不等她說完,程雅反手扣住她的腕骨,搖頭道:“為太子計,你也得將明國公府收為己用,
而想要將日薄西山的李家給盤活,唯有李遮歸府重振旗鼓,你并沒有錯,我也支持你這么做,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逼迫他父親休妻,明國公夫人雖然潑辣傲慢了些,但并無過錯!
云卿想了想,開口道:“李遮想讓他母親回明國公府當主母,他母親還不一定樂意呢,
他之所以如此強勢,無非是想給他母親體面與尊榮,這個很好辦,請陛下封誥命即可,
雅雅,你與我交個底,你跟余淮還能破鏡重圓么?若李遮登門求親,你會不會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