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與蘇家兄弟有來往的世家全都受了牽連,你能安然無恙的待在這,反而是幸運的,別人求都求不來呢!
卿兒雖然不認這個生母,但也沒置她于死地。
她看似被軟禁失了自由,可十分的安全,不曾身首異處。
能得這樣的善終,全是因為她的一雙兒女。
若她沒跟過永寧侯,沒有生下云卿云錚那兩姐弟,以她鎮(zhèn)北侯夫人的身份,車裂都不為過。
李氏微微垂頭,伸手撫了撫臉上猙獰的刀疤,淡聲詢問:“蘇善什么下場?有沒有被五馬分尸?”
幾個月的煎熬,再濃烈的情意也隨著背叛與傷害化為了灰燼,消弭在了逝去的歲月中。
至少從她這番話里能聽出她對鎮(zhèn)北侯沒了愛意唯有恨,恨不得他下十八層地獄。
姚二夫人想了想,開口道:“北境十三城,朝廷奪回了十一城,鎮(zhèn)北侯已是強弩之末,不出半個月便會徹底被擊潰,
至于他是什么下場……英親王妃的娘家陳氏你應(yīng)該知曉吧?他們還只是支持了鎮(zhèn)北侯,便滿門抄斬,蘇家大概會誅九族!
李氏聽后臉上露出一抹痛快的笑,愛到極致遭背叛,恨意也會瘋狂滋長。
可想到九族里有她的鸞兒,唇角笑容又倏地一僵。
她突然跟發(fā)了瘋似的攥住姚二夫人的胳膊,拔高聲音道:“我要見卿兒,長姐,你想辦法讓我去見卿兒!
手腕被捏得生疼,姚二夫人緩緩蹙起了眉,奮力掙扎幾下無果后,沉聲問:“你見卿兒作甚?”
李氏紅著眼,顫聲開口,“鸞兒,我的鸞兒是無辜的,我要求卿兒饒她一命,她們是同胞姐妹啊!
“糊涂!”姚二夫人忍不住訓(xùn)斥,“你將所有的母愛全都給了蘇鸞,如今還要求被你拋棄的皇后放過她,你這不是扎她的心么?”
‘皇后’二字如同利刃似的扎在李氏心臟上。
原本后位該是她那個引以為傲的女兒的,結(jié)果被長女所奪,她的鸞兒只能委身給北戎王子做妾,受盡欺凌。
她好恨!恨蘇善那個老匹夫,也恨……
姚二夫人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猛地攥住她胳膊,低喝道:“被豬油蒙了十八年的心,你是不是該清醒清醒了?
別說蘇鸞與她父兄一塊參與了造反,即便沒參與,她也是蘇家之后,怎么也逃不過律法制裁,
你可以不愛卿兒,她如今過了需要母親的年紀,也不稀罕你的寵愛,但你不能這般傷她的心!
李氏的情緒徹底失控,“那我的鸞兒怎么辦?她都是皇后了,就不能放過她妹妹嗎?”
姚二夫人眼底劃過一抹深深的失望,難怪卿兒對她不管不問無動于衷的。
她的偏愛確實沒有道理可言,也最是扎心。
卿兒看穿了她的真面目,為了不讓自己受到二次傷害,索性與她做陌路之人,互不相擾。
二十出頭的姑娘,頭腦卻如此的清醒,怎不令人心疼?
她奮力甩開李氏的胳膊,猛地從石凳上站起來,自袖中取出李老太君親自書寫的斷絕母女情分的書信,狠狠甩在了她身上。
“這封信數(shù)日前就寫好了,母親托我交給你,可我一直在猶豫,不曾來尋你,
我憐你被蘇善拋棄,尋思著能不能想個法子周旋周旋,如今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
之前她還覺得卿兒處事太過狠絕,到底是自己的生母,不認便罷,怎么能逼迫李家斷絕母女關(guān)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