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不久把的那個脈象,他的眉頭再次輕蹙起來。
作為宮廷御醫(yī),他為皇室貴婦們把了大半輩子的喜脈,云丫頭的卻與一般孕婦不同。
她的脈象時隱時現(xiàn),每次去探跳動的規(guī)律以及強弱都不一樣。
行醫(yī)大半輩子,他只在一人身上把過這樣的脈象。
豫親王妃。
當年的豫親王妃,也是這種脈象。
后來她產(chǎn)下了一對龍鳳胎,便是如今的王府世子蕭辰跟郡主蕭嘉誠。
難道云丫頭懷的也是雙生子么?
月份太小,他不敢下定論,所以就沒向二人提及此事,免得他們白高興一場。
只能等五六個月后,胎兒大一些了再看。
要他說,雙胎的可能性極大。
畢竟南蕭皇室祖上出過不少的雙生子。
豫親王妃是其一,再比如高祖皇帝的賢妃,當初也生了一對小公主。
有那么多的先例,加上云丫頭又是那樣的脈象……
若能生個龍鳳胎,再好不過了。
…
蕭痕剛將云卿送回侯府,窗外就傳來了冥起的稟報聲。
“陛下,北境送來八百里加急,內(nèi)閣幾位重臣在宮外請求面圣。”
“……”
還有完沒了?
好不容易抽出點時間陪陪媳婦孩子。
云卿見帝王沉著臉,湊過去柔聲勸說,“國事為重,陛下還是趕緊回宮去處理的吧,別誤了正事!
蕭痕撫了撫她精致的面頰,“會不會怨朕沒時間陪你?”
這話問的,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她敢說怨么?
自己的男人是帝王是君主,注定要以天下蒼生為重,使一下小性子,便有無數(shù)百姓遭殃,她承受不起。
“才不用您陪呢,臣女最近吐得厲害,瞧著邋里邋遢的,可別叫您生了嫌。”
說完,她推著他朝窗邊走去。
“等我月份大一些了,不害喜了,您再天天陪著我!
“……”
蕭痕哪里不知她是在為他減輕負罪感。
此生能得如此賢妻,夫復何求?
細細叮囑了兩個丫頭一番后,他這才翻窗離去。
“姑娘餓不餓?奴婢給您涼拌一根青瓜如何?”靈染在一旁詢問。
云卿實在沒胃口,但考慮到腹中胎兒,還是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等靈染退出去后,青蘭扶著她靠在軟榻上。
云卿尋了個舒適的姿勢,從暗格里取出那份趁帝王不注意悄悄放進去的信箋。
“青蘭,我父親的死可能另有隱情!
說完,她將信箋遞給了她。
青蘭接過一看,眼眶漸漸泛了紅。
那時的永寧侯,是百姓心中的守護神,她實在想不通哪個黑心肝的會坑害他。
“他們怎么能這樣?侯爺可是拿命在守護南蕭的百姓啊。”
云卿嗤的一笑。
先帝朝,君不君臣不臣的,從頭爛到了尾,個個利欲熏心,誰會感念她父親的功勛?
那些權(quán)臣只會覺得她父親驍勇善戰(zhàn),影響到了自己的利益。
而龍椅上的那位呢?只會覺得她父親功高震主,威脅到了自己的皇位。
那個時候,除了父親的幾個至交外,誰能容得下他?
黑鳳嶺,恐怕就是他們?yōu)楦赣H挑選的墳墓。
奈何父親太過強悍,最后硬是扭轉(zhuǎn)局勢獲取勝利,保住了一條命。
“事實證明太正義也不行,唯有狡詐圓滑才能在這波云詭譎的朝堂屹立不倒!
青蘭折好信箋,沙啞著聲音問:“姑娘打算怎么辦?要去赴約么?”
云卿低垂下頭,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要。”
對方選在玉品坊見面,就是想告訴她,他們并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