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目的都已經(jīng)昭然若揭,只剩下表面上的客套。
所以程十鳶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而是指桑罵槐,說他是吃里扒外的東西。
李副總咬了咬唇角,被一個(gè)女子如此羞辱,心中雖然惱怒,但表面上也不得不附和:“沈姑娘教訓(xùn)的對!
程十鳶沒有多說什么,直接走了出去,李副將的臉色頓時(shí)變得難看起來。
一對眸子里,盡是陰毒之色。
程十鳶回了自己的帳篷,雖然雙眼緊閉,卻毫無睡意。
只能等李副將拿起劍,將她斬于劍下。
否則的話,第二天她一開口,他就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程十鳶并未等待太久,他就察覺到帳篷里多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突然瞪大了雙眼,裝出一臉恐懼之色,看向李偏將:“你這是做什么?”
李副將完全沒有料到她會醒來。
他怕自己一聲大喝,就會引來更多的敵人,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接近她,一擊必殺,讓她連呼救的時(shí)間都沒有。
他將劍背在了背后,一步一步的走向程十鳶,語氣客氣的道:“屬下關(guān)心姑娘,怕有不開眼的士兵路過,特意來看看沈姑娘的安危!
“不必了,你就這么站著,我和顧瑾章是一伙的,他要是知道你這么晚過來,還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她已經(jīng)讓人找到顧瑾章了,卻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回來。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時(shí)間,等待援軍的到來。
李副將不以為意,只是道:“沈姑娘,你又何必在意別人的看法?我還道沈姑娘一轉(zhuǎn)身就跟大帥勾搭上了,也不怕丟了面子!”
他已經(jīng)等不及了!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殺意,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程十鳶咬著牙,率先下了床,李副官倉促出手,根本不認(rèn)為程十鳶能避開這一擊。
她的右手肩膀上,多了一把劍!
大量的血液瞬間噴涌而出,將程十鳶的半邊胸口都給染成了血紅色,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要昏厥過去,可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她一邊狂奔,一邊大聲喊道:“救命!李副將背叛了我們!”
顧瑾章只會說喜歡她!如果真的用得著他,那他呢?
李副官心中焦急,心中只有一個(gè)念頭,那就是殺了程十鳶!
他持劍朝程十鳶殺去。
這一刀并沒有斬中她,而是斬在了顧瑾章的長劍之上!
顧瑾章手持長劍,從外面走了過來,將程十鳶擋在了身后。
就在這時(shí),門外的官兵已經(jīng)將李偏將包圍起來。
李副將眼見勝負(fù)已分,雙目赤紅,怒喝道:“你竟然包庇這個(gè)賤人!也不知道她對江清寧有沒有感情!”
顧瑾章目光凌厲,一劍扎進(jìn)了他的肩膀。
李偏將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咆哮。
俗話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顧瑾章不過是因?yàn)橐粋(gè)下三濫的女子,才出手傷他,這對他來說,無異于侮辱!
程十鳶緊緊抓住顧瑾章的袖子,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
“將這賊子押入大牢!還不快叫大夫!”
“是!”眾人齊聲應(yīng)道。
程十鳶此刻痛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就連神智都變得迷糊起來,只能被顧瑾章扶著往床上走去。
大夫們沖了過來,給他止血、包扎傷口。
整個(gè)過程中,程十鳶都是咬緊牙關(guān),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最終,她發(fā)出了一道微弱的嘆息。
“這一劍雖然不輕,但好在沒有致命之處,需要好好休養(yǎng)!
“好了,你可以走了!
顧瑾章松了一口氣,擔(dān)心的看了看榻上人,用手巾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輕聲說道:“你這身體,真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是給自己弄傷!
程十鳶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微微的晃了晃腦袋,有氣無力道:“可能是……這張臉太過惹人討厭吧?”
顧瑾章呵呵一笑:“你倒是有精力開玩笑,看樣子傷得不重。”
好痛!
否則顧瑾章會在他肩膀上捅一劍,讓他嘗嘗這種感覺。
顧瑾章看了她好一陣,這才慢慢說出話來。
“但我很奇怪,為何李副將會無緣無故對你下殺手?”
程十鳶感覺到一股懷疑和審視的視線,便知自己要多費(fèi)一番唇舌。
“這個(gè)問題,太子難道還不明白嗎?”
她問他。
顧瑾章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程十鳶占據(jù)了上風(fēng),緩緩道:“你對我這么上心,如果他殺了我,你會很難過,會不會有更大的動作,到時(shí)候,他就會坐收漁翁之利!
“我猜,他之所以能當(dāng)上總統(tǒng),是因?yàn)樗爸kU(xiǎn),用軍功換取了軍功,而你卻是靠著關(guān)系上位的,他當(dāng)然不甘心!
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可顧瑾章卻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見他將信將疑,程十鳶繼續(xù)說道:“或許他是見不得我去找你,所以才會幫江清寧報(bào)仇。”
“具體如何,還是要回去問問才行,我也只是推測而已!
顧瑾章聞言,若有所思。
他不相信營地中的任何人,就怕別人對他抱有希望,程十鳶的話,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所以,他必須要去見李副官,否則,他根本睡不著覺。
“你先睡吧!
看著他急匆匆的步伐,程十鳶松了一口氣,整個(gè)人癱軟在了床上。
如果她把內(nèi)奸的事情說出來,顧瑾章一定會逼著她說出自己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唯一的麻煩,就是李副將,他肯定會吃些苦頭,但這對他來說,卻是好事,他們兩個(gè)打起來,也算是還了她肩膀上的一把刀。
她只需要睡覺就可以了。
與此同時(shí),顧瑾章也匆匆趕來,他身上的傷勢,也不過是草草包扎,以免李副將身隕。
“你為何要行刺程十鳶?”顧瑾章站在圍欄上,出聲詢問。
聞言,李副將微微一怔,程十鳶竟然沒有將內(nèi)奸的事情說出來?
“她沒有和你說過?”
顧瑾章聞言,只覺得自己被這兩個(gè)人給騙了,不禁心中惱怒,冷聲道:“你最好老實(shí)交代,這樣你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了!
李副將冷冷一笑,呸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沒有理會他。
被人如此輕視,顧瑾章頓時(shí)大怒,立刻命人動手。
誰能想到,李副將軍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簡單的繃帶,并不能阻止這樣的懲罰,大量的血液從他的傷口中流了出來,沒過多久,李副將就變成了一個(gè)血人。
在沒有得到答案之前,顧瑾章絕不會讓他就這么死掉。
知道這位張懸,是鐵了心要告訴自己,也沒辦法,只能告辭。
程十鳶已經(jīng)在帳篷里呆了兩日,顧瑾章也來看望過她,不過兩人在一起的時(shí)間卻少了許多,她倒是樂得清靜。
她截取了南爵所有的信件,但并沒有回復(fù)。
看著那封信越來越急促,甚至帶著幾分威脅的語氣,程十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等了這么長時(shí)間,還沒有李副將的回復(fù),恐怕用不了多久,這些人就會認(rèn)為他們背叛了自己。
那時(shí)候,李副將便成了孤家寡人,想要煽動他造反的機(jī)會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