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煮麥芽汁!”謝還卿一招手,依舊是還沒碰到,裝滿麥芽汁的大桶和大盆,就又被大家端走了。
幸而土灶夠大,一個灶洞燒火,前后兩個鍋都能加熱。
“小火,要煮半個時辰!敝x還卿主動坐到灶洞前面蹲下,抬眼看向離弦:“我要的苦艾葉拿來了么?”
苦艾葉,是代替啤酒花用的。
古代嘛,什么都沒有,拿苦艾代替也行。
最重要的是,她不怎么擔心自己翻車,畢竟自己就是個醫(yī)生。
就算最后食物中毒,只要她在,就不可能見得到黑白無常。
接下來,便是等這些麥芽汁煮好。
深更半夜,幸而不是無事可做。
謝還卿之前撿了那么多桂花,也一并讓離弦拿來了。
放進一個個小壇子里,再用從老王府弄來的好酒浸泡。
封壇、埋土。
這邊忙完,煮好的麥芽汁,也差不多拿下來冷卻。
再把離弦不知從哪家后廚房里弄來的老面團捏下來放進去……
主要是用來代替酵母的。
“放在陰涼處,等個十五天左右,就能拿東西分裝密封,再等個十來天,就能喝了!”
謝還卿還是不可避免的弄了滿手泥。
她一邊挫著手,一邊看向左右兩側(cè)的簫承錦和清塵。
“這還是我第一次做這種土炮,到時候,大家一起喝?”
本來是沒打算帶上簫承錦的。
但現(xiàn)在看來,清塵對于簫承錦的存在,似乎也沒那么在意。
就是……
簫承錦的壓迫感,在清塵這里,是不怎么起作用的。
那不就相當于,是可以一起坐下來,喝酒吹牛的關(guān)系了?
“希望你做的這個土炮,真能有那味道。”清塵說著嘆了口氣,不可避免的想到前世。
他的上輩子一直病弱,煙酒都不敢多沾。
不過也不是沒偷偷嘗過……
那時候他不怎么懂,酒這東西又沒多好喝,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歡?
可是這輩子,再怎么懷念那味道,也嘗不到了。
“希望吧!敝x還卿也長嘆一口氣。
這些味道……就是啤酒瓶的樣子!
她都是無比想念的。
“走吧,再過個把時辰,天都要亮了!鼻鍓m說著,沒好氣的白了謝還卿一眼:“今夜這么折騰,心情再不好也該差不多了,該收心了!”
“知道了!”謝還卿答應的有氣無力。
她懂清塵的意思。
倒是有特別廣闊的天地可以選擇,可惜她沒有選。
既然如此,眼前的生活,難道是逃避能過好的?
沒的逃避,就好好經(jīng)營。
到哪里都不能辜負此生。
“那就,回去吧!”
謝還卿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日子還能不過了咋的?
可都已經(jīng)轉(zhuǎn)身了,整個人又被用力拉了回去……
毫無意外,又是跌進簫承錦的懷里。
她都習慣了。
甚至都懶得去掙脫。
“王爺?”
眼看她無奈的眼神里帶著三分疑惑,簫承錦忽然有種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感覺。
“天色已晚,你……”
一看簫承錦卡了殼,夜白當時就反應過來了。
“姑娘,最近謝家不是不怎么太平么?這個時辰回去,萬一驚動了人,豈不又是生事?王府碩大,姑娘也有自己的院子,何不就回王府安歇?”
夜白已經(jīng)把自己能想到的,聽起來更為合適的詞語,都說出來了。
他心里,現(xiàn)在肯定比王爺還緊張!
謝還卿有些無語,這算怎么一回事?
早前兩人不歡而散,不就是簫承錦忽然中毒了似的想更進一步,而她不愿意嗎?
現(xiàn)在再去珩王府?
不行不行!
“不了,我……”
“不用!”清塵冷笑:“深更半夜去珩王府,傳出去算怎么個事兒?珩王殿下,虧你身居高位,文武雙全,怎么連女子最重要的清白名節(jié)都不懂?她要回家,我送就行,保準驚動不了任何人!”
最后那句話,清塵是故意看著夜白說的。
還‘不小心驚動了人’?
威脅誰呢?
以他的身手,能驚動誰?
別是某些有心之人,要故意鬧出點動靜吧?
夜白被氣的夠嗆,可是清塵張口就拿謝還卿的名節(jié)來說事,他實在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清白?”簫承錦卻不屑的很,“她的清白,本來就系于本王身上,哪一日本王若真與她疏遠,對她而言,才是最大的污名!”
謝還卿眼神微冷:“行了,我沒打算回家,兩位各自回吧!
一個張口閉口‘清白’,一個說來說去‘污名’。
她就不配有點好的?
腰間驟然一緊,轉(zhuǎn)而就聽到簫承錦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本王說錯了!”
只聽簫承錦深吸一口氣,又道:“是本王連累你被萬人誤解,本王一定……讓你今后活得自在些。”
謝還卿一愣,才剛轉(zhuǎn)身,腰間的力道又松了。
他眼里一閃而過的是慌亂,這一瞬,謝還卿絕對沒有認錯。
可他到底在慌什么?
“額……”
“出息!”
是清塵嫌棄又惱火的低聲吐槽。
謝還卿摸摸鼻子,有點無奈:“我真不回去,我……聽說老王府有謝家的把柄,我得去看看,有離弦陪我就夠了,也會叫上羅剎的其他弟兄,所以你們兩位……”
她都沒眼看了,“你們兩位還是別瞎操心了,各回各家吧。”
“不成!”清塵第一個說不。
緊接著簫承錦語速更快:“本王陪你!”
“你們……”
兩個,明顯都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
謝還卿嘴角一抽,干脆隨便了。
就是天都快亮了,居然不能舒舒服服回去睡覺,而是只能被迫跟這兩個一起去老王府……
什么老王府?
那就是她的借口!
她就是想甩開這兩個,然后安安靜靜的自己回家而已。
要說那老王府,就算真有謝家的什么把柄,她也壓根不在意!
現(xiàn)在可好……
說一千道一萬,到底還是寅時初刻,出現(xiàn)在了老王府圍墻外面。
離弦的精神倒是出乎意料的好,看了看清塵和簫承錦,果斷先摟住謝還卿飛身上去。
簫承錦愣了一下,像是完全沒料到還能有這一出。
“哈!”清塵的這個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搖搖頭,幸災樂禍的很,然后直接起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