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不管怎么想,都覺得不是那么個事兒。
動輒就讓珩王殿下親自出來接人……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離得是遠,但明顯身上帶著傷。
深更半夜的,才剛遭遇刺殺不久,卻愣是帶了人出來。
人還不多。
就這樣,竟也非想闖進來要人?
羅剎以殺人維生,從來不畏強權(quán),只是不愿招惹。
難道簫承錦就不擔心有來無回?
為著那位謝還卿,可見是連命都不要了。
所以這樣的謝還卿,算得上是一個干干凈凈的?
朝堂紛爭,分明是已經(jīng)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了!
“大哥!”
“行了,那么啰嗦做什么?”紀先生倒是比絡腮胡看上去更豪放一些,“就沖淑兒的病,便是把整個羅剎拱手想讓又如何?”
是因為他,才有的羅剎!
可不是一個小小羅剎,才成就的他。
絡腮胡嘆了口氣,不過轉(zhuǎn)眼也就想明白了,笑道:“大哥所言甚是。”
再看外面,謝還卿已經(jīng)騎在馬上,挺直著脊背,在六個護衛(wèi)的跟隨下走向包圍圈中心……
清塵看到了簫承錦在一瞬緊繃了的神色,微微偏眸,正巧就看到了雄赳赳過來的謝還卿。
他一笑:“怎么樣了?”
“好生照料,這兩日就能清醒!敝x還卿目不斜視的回答。
她對上的,是簫承錦飽含怒氣的視線。
清塵有些掛心紀淑的情形,看看弟兄們也都一樣心焦,便道:“散了吧,回去守著。”
大伙還是有些遲疑的。
紛紛回頭看向謝還卿,發(fā)現(xiàn)她身后是羅剎幾個公認的佼佼者,這才快速退開。
既然大哥把這六位都給了,那小姐救命恩人的安危,一時半會應該出不了什么岔子。
“你還不走?”謝還卿蹙眉瞥了清塵一眼。
清塵懶懶散散的:“送佛送到西,你已經(jīng)欠我一個人情了,再欠一個,以后見面也好說話些!
謝還卿目光微沉。
這是在說,她穿越者的身份。
經(jīng)過今晚,她的來歷,在清塵眼里已經(jīng)無處遁形了。
“那就謝謝你了!彼痪。
清塵翻了個大白眼,小東西,怪傲嬌的?
轉(zhuǎn)眼就翻臉不認人?
心理素質(zhì)倒是不錯,都到這一步了,居然還能裝得下去。
謝還卿瞪了他一眼,試圖用眼神警告他,當著這個世界的人的面前,尤其是簫承錦的面,可不能再多透露哪怕一個字了!
這位,豈止是清塵口中的‘瘋批’?
根本就是一頭疑心深重,一言不合就能撲上去給你來一口的惡狼!
“咳!敝x還卿又清了清嗓子,沖簫承錦露出標準一笑:“王爺,巧得很,沒想到在這里也能遇到你,傷勢好了?”
“你還有臉問!”
這邊,簫承錦眼神晦暗,看上去還有些受傷……
旁邊的夜白先憋不住,張口就是怒聲呵斥:“妖女,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戲耍珩王府!事到如今,你還從何抵賴?拿命來!”
這話一說完,夜白就要拔劍動手了。
只是他還沒出手,清塵已然飛身而起,后面的六個也都該拉弓拉弓,該抽刀就拔劍。
謝還卿及時伸出手,剛要說話,就聽清塵帶著怒音的諷刺傳來——
“果然你們都是道貌岸然之輩,一群大男人,成天欺負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算哪門子本事?早知道你們都如此上不得臺面,當日小爺就該直搗黃龍!”
“猖狂!”夜白怒極,扔下劍鞘迅猛迎戰(zhàn)。
不出謝還卿預料,夜白和清塵相比,隱隱還差了那么一層。
無他……
“小爺猖狂又不是一兩日了,你放什么狗屁?”
“你不是說謝還卿戲耍珩王府嗎?那不如說說,她一個弱女子,究竟哪來的本事?又是怎么戲耍你們的?”
“分明就是你們窮追不舍,趕盡殺絕!怎么?欺負她來自異鄉(xiāng),以為她沒個撐腰的?”
眨眼間,電光火石。
方才還纏斗在一起的兩人,即刻分開。
清塵飄然落地,不得不說,帥氣程度是足夠了。
而夜白,是被清塵一腳踹飛的。
高下立判。
夜白揉了一下胸口,二話不說又沖上來。
“你與太子走得近,當真以為能瞞天過海?此次刺殺王爺,也分明是你在中間搭橋牽線,從何抵賴?”
吼完這句,夜白還用極其委屈不忿的目光,用力瞪著謝還卿。
好像是在質(zhì)問,珩王府對謝還卿都那么好了,為何還要那樣傷王爺?shù)男摹?br>
謝還卿瞇了瞇眼睛,還是耐著性子看向簫承錦:“你被刺殺的幕后真兇,不是我,清塵與我關(guān)系是不錯,可也只是今日才認識,以你的本事,不難查出來!
簫承錦定定的看著她,目光深沉:“你給人看診了?”
“嗯!敝x還卿毫不猶豫的點頭,“我是治了,但羅剎上下講究義氣,不會輕易對外言說,今夜若不是我主動告訴屠蘇,那你也無從知曉。”
“你還說你沒背叛王爺!”
夜白一聲怒喝:“都快給我上!”
看著夜白還在跟清塵打斗,居然還不忘記要給自己扣罪名,謝還卿當即生出了七八分火氣。
“沒完了?”她秀眉一擰,眼看其余人還真就沖自己而來,當即不耐發(fā)話:“你們也上,切記不可傷人!
沒到必要的時候,她還是不想直接和簫承錦硬剛。
現(xiàn)在是有誤會,打一打也無妨,但若是鬧出了人命,那可就大不一樣了!
至于簫承錦……
冷漠嗜殺的大反派,謝還卿可不敢指望太多,現(xiàn)在對夜白動手的默認,不就已經(jīng)證明一切了?
誠然,簫承錦心里已然翻江倒海。
她果然和平常大不一樣!
原來這樣的她,才是真的?
那豈不是說,現(xiàn)在的她,與夜白的推測實則并無出入?
那平時乖巧又可愛,溫暖如太陽的,又是誰?
只是演給她看的?
謝還卿的馬焦躁不安,她安撫兩下,抬頭又對上簫承錦深似漩渦的眉眼。
怎么還一副……有點傷心的樣子?
她就是和那一切刺殺的破事無關(guān)!
正想說些什么,卻聽夜白大喝一聲:“屠蘇,動手!”
緊跟著,就見屠蘇和夜白一前一后,都對著清塵猛撲上去。
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