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上,金碧輝煌的殿堂被初春的陽光鍍上一層璀璨的金邊。
一月中旬的寒風被厚重的宮墻阻隔在外,殿內(nèi)炭火旺盛,溫暖如春。
楚國新君楚寧端坐在龍椅之上,身披明黃色龍袍,頭戴十二旒冕冠,面容沉靜如水,目光如炬地注視著殿下的群臣與外國使節(jié)。
殿中兩側(cè),楚國文武百官身著朝服,肅立兩旁。
左側(cè)以兵部尚書馮安國為首,右側(cè)則是戶部尚書劉守仁領銜。
他們臉上洋溢著自豪與喜悅,不時用余光瞥向站在大殿中央的三位使臣——崔高軒、裴琰智和司馬輝,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就在剛才,魏國使臣崔高軒想和他們的皇帝比畫,意圖在楚國新君登基大典上當眾難堪。
誰曾想,楚寧只是微微一笑,命人抱來一只貓,那貓兒在白紙上隨意走動幾步,竟然就將崔高軒給比下去了。
此刻崔高軒臉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隱約可見,手中握著的象牙折扇幾乎要被捏碎。
“哈哈哈,崔大人,看來你的畫技也不過如此嘛!”
兵部侍郎韓興撫掌大笑,聲音洪亮得幾乎要震碎殿頂?shù)牧鹆摺?br>
“就是就是,一只貓兒都能贏,也敢來和我楚國天子比畫技?“吏部尚書呂修文捻著胡須,眼中滿是譏諷。
崔高軒的臉色由青轉(zhuǎn)紅,又由紅轉(zhuǎn)白,他強撐著最后一絲尊嚴,拱手道:
“楚皇陛下果然……非同凡響。”
那“非同凡響”四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站在崔高軒身旁的裴琰智和司馬輝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不安。
他們原本精心策劃的三道難題,第一道就被如此輕易破解,這對他們的計劃而言,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
司馬輝一咬牙,手中羽扇“啪”地一聲合攏,上前一步沉聲道:
“既然楚國新君如此厲害,那不知可否解開我朝之難題?”
此言一出,殿內(nèi)頓時一片嘩然。
“放肆!”
內(nèi)閣大臣張玄第一個站出來,白須顫動,怒目圓睜,“今日乃我皇登基大典,爾等外使一再挑釁,是何居心?”
“司馬大人此言差矣?”
御史大夫賈羽冷冷道:“漢朝難題自當由漢臣解決,何故來問我楚國之君?莫非漢朝無人乎?”
司馬輝面對楚國群臣的指責,不但不退,反而挺直了腰板,冷笑道:
“怎么,你們擔心自己的新君無法破解我朝難題嗎?若是如此,楚國新君就應該將天下第一才子的名頭讓出來!”
裴琰智此刻也幫腔道:“不錯,若是覺得自己才華不夠,就不應該占著這個名頭!
“這些年,楚國新君你身為天下第一才子,卻沒有任何詩詞歌賦流出,實在是令人不解。”
剛剛落敗的崔高軒此刻也抓住話柄,陰惻惻地說道:“楚國新君不會是怕了吧?”
殿內(nèi)氣氛驟然緊張,楚國大臣們個個怒目而視,幾位武將甚至已經(jīng)按住了腰間的佩劍。
馮安國眉頭緊鎖,大手一揮:“來人,將這不懂禮數(shù)的外使拉下去!”
一隊身著鐵甲的禁軍立刻從殿外涌入,鏗鏘的甲胄聲在大殿內(nèi)回蕩。
然而司馬輝卻絲毫不懼,反而仰天大笑:“哈哈哈,楚國號稱禮儀之邦,原來就是這般對待使節(jié)?傳出去,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慢!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主位上傳來。
楚寧輕輕抬手,禁軍立刻停下腳步。他目光如電,掃過三位漢使,忽然放聲大笑:
“怕?朕從來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寫!”
笑聲在太和殿內(nèi)回蕩,震得殿角的銅鈴微微顫動。
楚寧站起身,龍袍上的金線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這些年朕一直在南征北戰(zhàn),哪里有空去寫那些無病呻吟的詩詞歌賦?”
“那不過是你們文人騷客閑暇之余,排解寂寞用的!
“朕志在天下,爾等燕雀,豈知鴻鵠之志?”
這番話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三位漢使臉上。
剛被封為蘭妃的馮木蘭站在楚寧身側(cè),忍不住掩口輕笑:“文人那一套,在我朝陛下面前不管用,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至于你說的什么難題,那是你們漢朝的事,我朝皇帝陛下為何要幫助你們?nèi)ソ??br>
“蘭妃娘娘此言差矣!”
司馬輝強壓怒火,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
“天下才子本應互相切磋,更何況楚皇陛下號稱天下第一才子,若連我朝小小難題都無法解答,這名頭豈不是浪得虛名?”
“放肆!”
馮安國怒喝一聲,虎目圓睜:“司馬輝,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皇,真當我楚國無人嗎?”
楚國群臣紛紛出言附和,嘲諷之聲此起彼伏。
“漢朝使臣好大的膽子!”
“我看他們是存心來搗亂的!”
“漢朝無人了嗎?派這等無禮之徒來做使節(jié)?”
司馬輝面對眾人的指責,臉色陰沉如鐵,手中的羽扇也停止了搖動。他冷聲道:
“行了,汝等說了這么多,不過是擔心你們的新君無能,無法解決我朝出的難題而已!”
馮安國再也按捺不住,雙目一瞪就要讓禁軍動手。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楚寧卻輕輕揮手示意禁軍退下。
他緩步走下龍階,明黃色的龍袍拖曳在猩紅的地毯上,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
“雖然知道你是激將法。”
楚寧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但朕還是想欣賞你失敗之后的表情!
“說吧,你的難題是什么?”
司馬輝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光芒,他整了整衣冠,高聲道:“我漢朝現(xiàn)面臨的難題分為以下三個。
“其一,國庫空虛,無力賑濟北方旱災災民!
“其二,東南邊境戰(zhàn)事不斷,軍費開支巨大!
“其三,若調(diào)兵鎮(zhèn)壓邊境,則災民無人管理恐生變亂,三者互為矛盾,不知楚皇陛下有何高見?”
說是一個問題,但司馬輝卻一口氣說出了三個問題。
這明顯就是在耍賴!
但這三個問題又可以聯(lián)系在一起,算作是一個問題。
楚國群臣對此也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