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付康妮是有工作的,但她三天兩頭被老公打進(jìn)醫(yī)院,雖然公司很同情她,但這一年到頭也不能正經(jīng)上班,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主動辭職了。
現(xiàn)在在家全職帶孩子,手心朝上,那更是方便丈夫找借口來打她。
最可恨的是,她雖然沒跟婆家同住,但婆家離的不遠(yuǎn),有時候婆婆過來,一有看不順眼的還會跟老公一起動手。
她也曾經(jīng)想過逃離,帶著媽媽和兒子,想去別的城市重新發(fā)展。
但——現(xiàn)在這社會,哪有什么隱姓埋名的事?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她一走,馬衛(wèi)國就報(bào)警說她失蹤,說她把兒子抱走賣了,然后警察同志一查……
回來后又是一頓打,住了小半個月的院。
打不過,離不了,她想自殺又舍不得媽媽和孩子,這日子過得,老實(shí)講,比沈潔那會還慘。
至少沈潔還能上班。
沈溪聽完,沉默了很久。
陳川摟了她入懷:“好了,不要因?yàn)閯e人的事,影響心情!
她抬頭看了看他,陳川依舊是心平氣和,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甚至剛剛在陳述付康妮的事情時,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仿佛在說最最尋常的事情。
“為什么你聽到這種事,可以完全沒有情緒起伏?”
“哦,干律師這行久了,只能說,看麻木了吧!
在國外,家暴也很多,尤其是某個槍z不受管制的國家,慘事更不少見,一言不合拿槍就射,更不受控制。
只能說,不要低估人性中的惡。
看的多了,就對人性沒抱那么高的期望值,心……也就硬了。
像他老婆這種,有俠義之心的人,已經(jīng)很罕見了。
跟她比起來,他確實(shí)是冷血。事不關(guān)己,己不勞心。
他問她:“你打算怎么處理?”
沈溪思考了好一會:“作為外人,而且是個陌生人,我能幫的,其實(shí)很有限!
他笑了,嗯,就喜歡他老婆這種有分寸的俠義之風(fēng)。
*
第二天,向來回家吃飯的沈溪,進(jìn)了食堂,特意來蹲吳大姐。
自從大姐想開后,再也不會帶飯上班吃飯了。畢竟禾城這天氣,早上帶過來,能新鮮到哪里去?省那幾個錢也不知道最后便宜誰。
反正A大食堂出了名的干凈衛(wèi)生,口味不錯,除了價格稍稍高點(diǎn),沒別的毛病。
但就這高點(diǎn),跟外面的餐館比,已經(jīng)物美價廉到讓人無法指摘。
果然,吳大姐端著餐盤,看到沈溪坐在那里,馬上過來了。
“小溪!
“大姐,真巧啊!
兩人寒暄幾句,吳大姐想問沈溪考慮地怎么樣,又不好意思催,言不及意地東拉西扯好幾句,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
“小溪,那事……”
“大姐,我想問問,付康妮自己是怎么考慮的?”
真要舍出一身剮,也不是離不了婚,命都要打沒了,還怕其它?
“她這人性子內(nèi)向,但脾氣倔,她說既然馬衛(wèi)國不想離婚,那就不離。她要搞到他,哭著跪地求她離,但她……就是不離!
所以付康妮這才想自己練起來,家暴沒人管是吧?那以后換她來家暴唄,多簡單點(diǎn)事。
馬家就這一個兒子,家里的東西,以后都是她兒子的。
憑啥她被打半死,千辛萬苦離婚后,兒子還得跟著她挨窮?
經(jīng)受過馬衛(wèi)國這種男人,她早就熄了再嫁的心思,就跟他熬到底。其實(shí),也不是沒想過狠狠心,趁男人睡著一刀了結(jié)了他。
但,憑什么啊,要為了這種男人,賠上她的性命?
她死了,就留下一個年邁的母親還有兩歲的兒子,以后日子怎么過?
靠那種公婆嗎?別搞笑了,到時再教出一個家暴男來,毀了她兒子一輩子。
沈溪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付康妮這種想法,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她的恨,已經(jīng)不是離婚能解決的了。
“學(xué)散打有武力值,辦法是不錯,可惜時間太長,遠(yuǎn)水解不了近火!
吳秀琴臉上帶了愁色:“誰說不是呢。偏偏康妮身子骨雖然壯實(shí),馬衛(wèi)國瘦瘦弱弱的,但畢竟是男人,她還是打不過!
“哦,其實(shí)何必硬打呢!鄙蛳袅艘豢曜硬,慢慢地放進(jìn)嘴里。
吳大姐眼睛放光地看向沈溪:“你的意思?”
“沒什么意思,大姐,吃飯吃飯!
接下來,吳大姐提好幾次話頭,沈溪都不接茬,她就識趣不再提了。
等兩人吃完,出了食堂走了一段路,要分開時,沈溪突然開口問道:“大姐,你喜歡吃牛肉嗎?”
“啊?”
“你知道我們?yōu)吵桥H馕兜篮芎茫诤坛嵌己苡忻麊??br>
“這個我倒是知道,不過小溪……”
“姐,你知道為什么我們那邊的牛肉味道好嗎?”
“我……”
“除了牛的品種,其實(shí)還跟牛的屠宰方式有關(guān)。”
“?”
“在我們?yōu)吵牵遄永锏娜藲⑴,都先拿草藥放倒那牛,再厲害的牛,到那時,也是任人宰割。不過因?yàn)槭孪确诺,所以牛不會疼,聽說這種方法,不會讓動物產(chǎn)生恐懼之類的情緒,所以肉質(zhì)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