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肉,怎能養(yǎng)出沉甸甸的胸脯,有位先賢大家曾口出名句,女子低頭不見腳尖,便是人間絕色。你這年紀(jì),早該翹如秋果,怎么小荷才露尖尖角,說不定就是吃肉吃少了。”
李桃歌壞壞一笑,拍去手中碎屑,朗聲道:“取紙筆來!”
趙茯苓俏臉一紅,捂住小荷似的胸脯,飛快跑向掌柜,不一會兒取來紙筆硯臺,李桃歌將茶水倒入硯臺,小茯苓素手研墨。
筆走龍蛇,寫下:今日粟米三兩一石,黍米二兩八錢一石,麥四兩一石,稻米四兩八錢一石,明日各種糧食遞減六錢,七日后均按五錢收糧。
寫完后,李桃歌對于自己的墨寶頗為得意,吹干墨跡,“字不錯吧?國子監(jiān)里的夫子,都夸我字中帶有殺伐之氣,像是威風(fēng)凜凜的將軍所書,盛贊道狂逸不羈,有古人遺風(fēng),點(diǎn)評為甲上,乃學(xué)堂頭名!
字畫同樣也是一種修行,天賦只是敲門磚,日夜浸染方能成大器。
李桃歌的字,確實(shí)有天賦,可動筆少,動槍多,只是入門而已,完全沒有達(dá)到融會貫通境界。
趙茯苓望著瘋子醉酒式的字跡,贊嘆道:“少爺不愧是少爺,樣樣都厲害,可惜我讀書少,完全看不懂!
“看不懂你夸啥!
李桃歌感慨著明珠暗投,大手一揮,“去貼到人群最顯眼的位置,告訴復(fù)州兵的將軍,凡是有人敢妄議告示,對告示不滿者,一律關(guān)入監(jiān)牢,糧食沒收充公!
小丫頭答應(yīng)一聲,舉起告示跑著離開。
茶肆掌柜躡手躡腳走來,堆出諂媚笑容說道:“大人,本店收留了一名說書人,嘴皮子不錯,讓他給大人解解悶?”
有御史大人坐鎮(zhèn),茶肆生意清淡許多,不過李桃歌出手闊綽,收入倒是不減反增,有這位爺在,更是無人敢鬧事,所以掌柜還是盼著財(cái)神爺天天光顧。
李桃歌笑道:“好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說好了,你倆都有賞。”
掌柜點(diǎn)頭退下。
鐺的一聲,驚木響亮。
說書人抱拳敬禮,娓娓說道:“各位衣食父母,咱們今日不說史,也不說廟堂趣聞,來聊聊前不久安南都護(hù)府發(fā)生的一件江湖慘案!
“話說武功山乃是當(dāng)?shù)赜忻拈T派,掌教師兄弟九人,山中弟子數(shù)百,在方圓百里都是威名赫赫的宗門,可是就在一個多月之前,莫名其妙被人屠了滿門,武功山成了人間煉獄,鮮血從山頂流到山腳,所有弟子死在三把金刀之下,不留一個活口!
故事想要說的精彩紛呈,無非先吊起別人胃口,說書人賣好了關(guān)子,溜了口茶,坐等下面竊竊私語。
金刀?
李桃歌忽然想起了玄月軍大將呼延準(zhǔn),難道是驃月蠻子將武功山屠戮殆盡?
見到客人驚愕神色,說書人極為滿意,再次說道:“各位是不是在想,武功山威震四方,有那么多弟子坐鎮(zhèn),死在三把金刀之下,至少是三名江湖高手所為吧?錯,大錯特錯!對方只有一人,還是名尚未及冠的少年。”
“那少年男生女相,瘦弱矮小,只有左臂,右臂不知被誰齊根斬?cái)啵g橫有三把金刀,看起來絕不是狠辣貨色,可偏偏就是這么一位……”
說到一半,說書人眼前一花,滿身貴氣的白袍公子不知何時來到面前,雙手如同鐵鑄銅澆,肩頭險些被握碎。
李桃歌激動說道:“那少年叫什么名字?!”
男生女相,瘦弱矮小,僅剩左臂,腰間又橫有三把金刀,不是小傘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