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鎮(zhèn)魂關傳來噩耗,李桃歌日夜焚香禱告,祈求天公爺能讓兄弟們活下來,即便只留一口氣,也要把他們供起來頤養(yǎng)天年,聽聞那名少年與小傘模樣一致,心中澎湃如潮涌。
說書人疼的齜牙咧嘴,哀求道:“公,公子,這故事我也是聽安南同行傳來的,對于那名少年名字不得而知,您若是不喜歡聽,我掌嘴,我掌嘴,求您饒我一條狗命!
肩頭手掌離開,懷里多出一錠銀子,足足有十兩之多。
“不好意思,那少年似是我的故人,你繼續(xù)說下去!
銀子到手,說書人眉開眼笑,不再墨跡,將武功山滅門慘案細細說完。
李桃歌認真聽完,面目陰沉,沖躲在暗處的南宮獻說道:“派人去安南都護府找我兄弟,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帶來,拜托了!
永寧城。
初秋的萬壽湖格外秀美,微風拂過湖面,蕩起數(shù)道漣漪,水面倒映的艷陽瞬間割裂,蕩漾搖晃之后,恢復如初。
達官貴人在湖里養(yǎng)有私船,以便家眷觀賞游玩,一艘掛有綏字大旗的畫舫格外奢華氣派,大旗繡有四爪藍底紅龍,比起其他人家的畫舫大了一倍有余,肆無忌憚在湖面沖撞,所到之處,與之相近的私船紛紛避讓。
誰敢動異姓王的畫舫?
即便綏王遠在草原,宮里還有位權勢僅次于皇后的蘿貴妃呢。
船頭坐著的兩名絕色女子,處在碧玉年華,面帶愁容,望著水面怔怔發(fā)呆。
蘿芽郡主雙手托腮,將兩條渾圓長腿搭在船外,一悠一晃,輕聲說道:“你爹為何不與你商議,就將你嫁給了張燕云?換成我父王的話,他肯定會先征求我同意,我若不想嫁,即便是圣意,父王都敢闖進宣政殿,替我把婚事推掉。你爹位極人臣,瑯琊李氏又是最頂級的門閥,不應該為了討好一個張燕云,把你給嫁出去,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清風徐徐,撩撥著李若卿額角秀發(fā),將本來嬌艷的面容,又增添幾分仙氣。
李若卿食指繞起長發(fā),呢喃道:“京城和草原的習俗不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縱然心里萬般難過,也不能違逆父母意愿,否則就是不孝之女。爹有爹的苦衷,為了江山社稷,拴住張燕云造反的心,不惜把女兒都賠上!
蘿芽攥緊拳頭,恨聲說道:“害怕張燕云反,把他宰了不就行了,何必苦了自己女兒,你們世家門閥里,總是勾心斗角來回算計,把自己兒女當作棋子,只為了所謂的家門榮耀,還有什么家國天下,說的那么好聽,其實只是為了一己私利罷了,聽著就生氣。”
李若卿輕輕搖頭道:“爹不是那種人,如今國難當頭,西疆北庭都不太平,再沒有應對之策,或許會有滅國之災,把我嫁給張燕云,也是在替我謀一條后路!
蘿芽哼了一聲,說道:“之前要把你嫁給柴子義那糟老頭子,現(xiàn)如今又要把你嫁給張燕云,咱們女子,注定是浮萍無依的可憐蟲嗎?賣來賣去,像是貨物一般對待。那張燕云我在草原見過,皮囊平平,狡詐圓滑,比起你哥差出十萬八千里,而且聽聞他是個極為不檢點的家伙,在回京城的路上,日日躲在馬車里,同八個舞姬尋歡作樂,你若是嫁給了他,以后有苦日子熬了!
李若卿神色堅毅道:“只要他不反,隨他如何!